初平四年,夏。
九江郡治阴陵城中,太守府的一处小院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厅堂内,一位身穿锦袍的贵妇人急得转个不停。
只见其眉似远山,目若湖水,手比柔荑,肤好凝脂,平静无威而自怒,蹙眉忧思增色三分。偏的是国色天香,真无愧中原冯夫人之名。
如果说历史上冯夫人以装作涕泣忧愁更得袁术的宠爱,那么今日的哀愁却半步做不得假。
吱呀。
内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钻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医官,冯夫人急忙上前询问,道:“医师,我家夫君怎么样了?”
那医官擦了擦大汗淋漓的眉头,声音颤抖地说道:“袁公的伤已无大碍,气息也算平稳,只是这昏迷数日,小人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呀,还请夫人饶命,还请夫人饶命。”说着,便一头跪拜在地上,不停叩首求饶。
这时,门外走来两名军汉,拉着医官就向外走。冯夫人自昨日从汝南赶来阴陵城,已见他们连杀数位医官,终究是忍不住了,说道:“杨长史,老医师终究是尽力了,看在其年近花甲的份上,还是放过他吧。”
长史杨弘面色阴暗,冷声回道:“如今主公昏迷,我军残败,此乃危急存亡之际,安能不狠下心来,夫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冯夫人闻言怒道:“论地位我乃袁氏主母,况且今日尔等已杀数人,你是何居心?难道想杀的淮南医师都不敢为我夫君医治吗?”
屋内外杨弘等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口称不敢,杨弘见冯氏发怒,思其为袁术嫡夫人,少公子袁耀也为其所出,虽然袁术不知死活,但其兄袁绍却称雄北方,尽管二人不和,但终究是自家兄弟,无论如何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不禁暗骂自己刚才昏了头,竟说出那样的话来。
于是,杨弘连忙向冯夫人告罪,并令人放了那名医官。
这时,府外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冯夫人更怒:“是何人在门外,安敢如此,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说罢,冯夫人便转头看向杨弘,好似这是杨弘事前安排好似的。杨弘不禁暗暗叫苦,他哪敢碰这个霉头呀!
不由得暗恼门外之人,赶忙起身向冯夫人表了忠心,又唤了几个军汉,气冲冲地朝门外去了。
却说这淮南境内,有一座天柱山,山上有个一只眼的老方士,方术据传甚是了得,号曰“乌角先生”,自称自己活了几百岁,能识得天象,擅长占卜,平常村民问事常有灵验,荆、扬百姓对其奉若神明。
前几日晚,乌角先生像往常一样在山顶坐定观星,只见伪帝星坠入东南分野,隐与乌云中,时暗时明,且暗时愈短,明色愈亮,竟有了坐稳东南,争王图霸之势。
乌角先生闷头微微一皱,自言自语道:“其虽有一段天子命,然终究命薄,且会因此而丧命,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有意思,有意思”,乌角先生嘴角微微上扬道。
正要拿起一旁的古老龟甲,打算再算一段天下大势,伫立一旁的道童扑将过来,一把夺过龟甲,哭丧着脸哀求道:“师父,师祖说你不能再窥探天机了,你难道忘了那只眼是怎么瞎的吗?”
乌角先生闻言嘴角抽动了几下,又摸了摸瞎掉的眼睛,脸色尴尬,却又忍不住吐槽道:“我这不是瘾犯了吗?再说瞎一只眼睛怎么了,又不耽误吃喝。”
眼见,道童哭个不停。
老方士赶忙道歉道:“乖徒儿别哭了,为师这就不算了,不算了。”
…
“哎呀,徒儿你把鼻涕滴到我龟甲上了。”
“啊!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哼嗞,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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