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他理应有愤怒、彷徨、不安、恐惧等情绪才对,但他却跟没事似的。
而现在,一个让天下所有士子羡慕不已的诗魁荣誉,也很可能因此让他的命运再次发生改变,但他却还是当它不存在似的,丝毫不见喜悦之意。
这就是所谓的宠辱不惊?
那是什么才让他拥有如此高深的心境?
她突然想单独跟眼前的浪之公子深入交流一番,而且她还意识到,如果再不找机会聊的话,就来不及了,因为在后天,郑浪之就会乘德王妃的船前往会宁。
再见,可能要到四五个月之后。
“颜妈妈,我想单独敬谢郑公子,可以吗?”
她突然很认真地朝正坐在她身边的颜月月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她和颜月月,来给不能去比赛现场的郑浪之还有郑家小姐摆上一桌,以表谢意,现在正等着上酒菜。
颜月月:“……”
我可以说不吗?
我家傻丫头,就算我让你找机会跟郑公子亲近,也就算你真对郑公子的才华极为仰慕,但你也千万别轻易以身相许啊!
我还等着你给我挣大把的银子呢!
对此,颜月月颇为担忧,但好在这是在暗香苑内,而且还是在雅阁,而不是在苏窍窍的闺房,就算她离开了,旁边也还有人侍候,于是不情愿地说:“郑家小姐,那你跟我去我房间吧。”
一番纠结之后,她还是决定短暂地成人之美。
正好她也有话单独想跟郑家小姐说。
雅阁里剩下苏郑二人相对而坐。
这还是苏窍窍头一回单独面对一个男人,她发现,之前颜妈妈所教过的那些技巧似乎都有点不管用,因为她发现,此时的自己内心竟然有些许的紧张。
也正好酒菜上来,她亲自为郑经倒上了一杯酒,同时也给自己倒满后,端起了杯子:“郑公子,从今往后,我可以称呼你为浪之兄吗?”
“呵呵,一个称呼而已,你随意就好。”
其实此时的郑经也有些许的紧张。
别看他两世为人,并不是头一回单独面对姑娘,可眼前这位,毕竟是新晋花魁,又如此郑重其事地把颜月月都给撵走了,这让他如何不忐忑?
也好在他并不是初哥,就算有点心慌,那也不至于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最起码假装淡定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那好,浪之兄,小妹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窍窍也在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郑经:“……”
这是想让我来主导话题吗?
于是笑道:“是不是刚夺魁,有些兴奋过头了?”
“开心肯定是有点,但兴奋过头倒谈不上,我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是成了花魁,也不过是迎来送往,多了几分可挑选的权力而已,又哪来兴奋可言?”
有了郑经的引导,苏窍窍总算是找到了话题,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苦笑。
而这声苦笑,又让郑经忍不住一声叹息。
又一只迷途的小羔羊啊!
作为曾经的老师,他对这种情绪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简而言之,就是人生关键转折点前的短暂迷茫。
类似的迷茫,他自己也曾有过,他带过的很多学生也曾有过,而他,也早已在带学生的过程中,练就了成为迷途小羔羊指路明灯的本事。
只是,这新晋花魁,咱该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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