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黑天鹅港被炸掉了,我悄悄跑了出来,然后前几个月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女孩用简短的话语概括完了所有事情。
“没了?”路明非问。
“没了。”零说。
“前天下午...你记得那些事情吗?”
“记得。”
“那不是梦吧。”
“不是。”
“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知道。”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路明非问了,零也回答了,但怎么说呢,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实在顶不住女孩清冷的目光和面瘫的表情,只好尴尬地坐回位置。
巧克力又跑过来,像个担惊受怕的孩子,攥住路明非的衣角,他的手很粗糙,和他握手的时候,路明非摸到了很厚的茧,应该是经常在干活。
他哭着躲闪,躲在路明非的后面,大喊着:“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灵视把他内心最深处画面扒出来,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路明非记得巧克力说他的父亲是个酗酒的家暴男,他的母亲深受父亲的毒打,那时候他的表情风轻云淡,像是在和路明非聊某本小说的剧情。
然而到头来,他从没忘记痛苦,他才是最低层的那个,父亲把愤怒和恶意发泄到他的母亲上,他的母亲又把这些阴暗面倾泻到他的身上,作为孩子,他只能躲在角落,默默忍受男人的拳头和女人的鞭子。
路明非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是零,被卖到秘密港口,在爆炸中逃生,他难以想象女孩是怎么在北极的严寒中活下来的。
他攥住巧克力的手,像是和蔼的长辈那样拍打黑人兄弟的后背,一个一米九的壮汉竟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蹭到了路明非的衣服上。
布拉德雷大哭一场后安静地睡了,试卷上画着石榴树和鞭子,还有破碎的酒瓶,有液体从玻璃碎片上滴落,没有具体的颜色,不知道那是酒液,还是温热的鲜血。
路明非在白纸试卷的背后画乌龟,这是他的习惯,他从来不检查试卷,做完了就拿草稿纸画乌龟,一个圆圆的龟壳,四只短脚,龟脑袋上点两个黑点,萌萌的,很可爱。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音乐在结束前十五分钟就停止了播放,学生们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连忙在答题纸上写上自己的学号和姓名。
曼施坦因教授和诺诺走进门收试卷。
“明天下午2点,记得出席。”曼施坦因对路明非说,他说这话的时候没带一点情绪,只是在宣布一件事情。
“对不起,路,让你见笑了。”布拉德雷走过来说,看来他记得考试时发生的事,“很抱歉让你看到我失态的一面。”
“能给我签个名吗?”布拉德雷说:“希望你能加入新生联谊会,我的好兄弟奇兰愿意把会长的位置交给你。”
“狮心会和学生会很早就在新生里拉拢人,想壮大他们自己,但是奇兰告诉我们,我们不应该分散,我们应该等待,会有领导我们的人出现。我们开始都怀疑,直到你横空出世,我们立刻就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啊!”
“可我明天还得去参加审判会。”路明非委婉地说。
“没关系,我们都会去为你加油的,所有人都会去参加这次活动,只为了你。”布拉德雷说:“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一下,新生们需要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我会考虑的。”路明非把签好名字的卡片递给布拉德雷。
他不想当什么会长,但对一个眼睛还红肿的大兄弟说拒绝,实在是有些无情,等明天一切都结束了,大兄弟的情绪也缓过来了,再给他明确的回复吧。
校长说会为他撑腰,学生们也都为他鼓掌,他已经完全不把审判会当一回事儿了,就当是去扮演张三做活动,反正有校长给他物色王牌律师,还有群众给他发声。
回去找芬格尔打游戏吧,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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