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蕙质兰心却不知道能留的几何?
他的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的鬓发上。
“惊鸿怎么会想到问祖父这个问题?”
“风住尘香花已尽。”少女定定的看着他,就像是心里早就知道这结局一样。
世家鼎极而衰,是千古以来的大道理,周而复始,月落星沉。
只是,他南先生这一生为了保存家族才对皇室避之甚远。但是终归流着皇室血脉。
在大伯、二伯和父亲即将过来的时候,南惊鸿走了出去。天空微微有些雨丝,她仰起头来,看着有南燕北归,最终怀月撑着伞,和南惊鸿一起离开了。
来到菡萏园附近的连心园。廊前整整齐齐的站了许多丫鬟,其余的嬷嬷仆妇们都各干各的活计,丝毫不敢怠慢,井然有序。
世人都知道江左文氏家族最重视礼教,尤其是嫡系子女,只是江左文氏嫡系到了文娟这一支,只有文娟一人。其余的都为旁系,从前南惊鸿在牡丹苑所遇见的时家的大舅母文氏就是文娟的旁支堂妹。
“大娘子可算回来了,夫人对您甚是想念。”文氏身边的李嬷嬷当即走上前来,十分欢喜的把南惊鸿搂入怀里。
南惊鸿看到李嬷嬷,心里生了一丝暖意。只福了福身子。然后垂下眉眼,敛着步子走上前去。虽然已经到了暮春时节,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却依旧有地暖。
堂屋里分外宽敞,并没有燃香,反倒是放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果香闻起来倒也别致,照明也没有用寻常的宫灯,反倒是用纱幔罩住了夜明珠,以至于光芒明亮而不刺眼。
她抬起头来看那个有些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的妇人,浅浅的蹙着眉头,却又美到不可方物,肤如凝脂,皓腕白玉,却又苍白如瓷,大约可以称上个上病如西子,淡妆动人,身形微微有些清瘦,举手投足间却有着出身贵族大家的优雅气质。
若说南园三位夫人,大夫人艳若桃李,二夫人典雅青莲,三夫人却是名副其实的国色天香,天姿国色。
“你来了。”
文氏唇边漾出浅浅的微笑,却见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中,见到南惊鸿垂眸而来,忽然仰起头来看自己,当即微微起身,伏在她旁边侍候的芷兰立刻扶着她,自己站起身来向南惊鸿请安。
芷荟立刻拿了大抱枕垫在了文氏身后。也向南惊鸿行礼。
文嬷嬷原先站在一旁,却见文氏看着自己的面前,立刻端了一矮几,放了柔软的垫子,李嬷嬷也笑吟吟的把南惊鸿扶着坐下。
“母亲。”
南惊鸿先是人认真规矩的行礼,看的文氏的眼里多了几分满意的神色,又拂去了褶皱,优雅的坐了下来,行云流水的动作十分的端庄规矩,以至于文氏的笑意愈发深了,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母亲可是又晕车了?服了药么?”
南惊鸿颔首对着李嬷嬷问道,李嬷嬷瞧着不远床头所放置的一昙花木柜子上所放置的药碗,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夫人嫌药苦,不愿意吃药,搁在那呢?”
南惊鸿笑:“母亲却还是像个孩子。”这时芷兰极有眼色的捧着药碗过来,想要给文氏喂药,南惊鸿却伸出素手接了过来,众人皆是吃了一惊,但是文氏并没有什么不悦,反而看着南惊鸿。
南惊鸿缓缓捏着玉匙搅拌了一下,略带着些苦味的气息飘入了南惊鸿的鼻子里,南惊鸿将药匙了一口放到自己唇边,微微抿了一口,觉得温度刚刚好,才又喂了过去。
这药到了嘴里,文氏觉得格外的苦涩,可是却也一一吞咽了下去,喝完药后,南惊鸿把药碗递给了身旁站着的李嬷嬷,又接了芷荟端过来的热水,拧干了湿润的丝巾给文氏擦了嘴巴。
“南园如今可热闹了,你在家呆着可好?”
听到母亲的问话,南惊鸿复又喂了青梅给了文氏,见文氏浅蹙黛眉舒展,自己才也吃了一个青梅。又云淡风轻的问道:“母亲一路可安全,可有什么趣事?”
文氏移了移身体,往这边靠了靠。
“却哪里有趣事,只不过我去边疆,心里忧心你,又照顾你父亲,你父亲也三十岁了却也不见成熟,从战场回来,一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哪里像是什么将军?倒像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母女二人相处的时光分外安逸。却最终南惊鸿出来的时候,眼睛里还是落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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