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说道:“无妨无妨。”实际上张承也是奇怪,一个荷兰人能够把大明话说得这么好是非常难得的,尤其是在语言还没有统一规范的前提下。
前方的护卫继续提着灯笼,借着灯光,一张一张俊俏或者妩媚的脸就出现在那些护卫的面前。那些女子也面露喜色,眼中发光,神态更是妩媚,双手往前试图抓住那些护卫,同时身体往前挨。
“将军身形魁梧挺拔,奴家一见了便是心头喜欢,家中还有大桶浴池,若是将军不嫌弃的话,可以共度良宵。若是将军累了,还可弹一弹曲子,也是极好的。”
“就你那个,我上次去过了,水桶太小了,两个人根本就进不去。”一个护卫用手掌抬起那个女子的下巴说道。
女子神态更加妩媚:“将军哪里的话,上次奴家就换了一个大的,就是看着将军不舒服。今日将军来了,这浴池也该派上用场了,若将军不去,怕是浴池也会心生幽怨。”
“你个狐狸精,说话忒得好听,也罢,今日便去你家度一晚上。”
女子听了欣喜若狂地说道:“多谢将军垂怜奴家!”附近的女子也看见了来到这里的张承,一群人团团围住张承,有的抓手,有的抓脚,实在没有地方抓的直接抓衣服,抓鞋子,甚至还有抓头发的,一边的约翰见状不妙,赶忙拉着张承逃跑,赵春立刻进入自己的了角色,一边护卫着张承让他赶紧跑,一边拦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女子不让她们向前,几个人撕扯一阵后立刻逃跑。
后面的女子叫张承跑了,赶紧一窝蜂往前追,上演了古代版的女追男戏剧,而且是群女追男。
张承和约翰在前面跑,寻思着一个躲藏的地方,见前面拐弯处有一栋房子,张承想也不想直接躲了进去,而约翰和赵春已经拐到了另外一边的巷子,不见了踪影。
后面的女子大军不一会儿就来了,左看看右瞅瞅没见人,居然还不放弃,商量了一阵子之后分成几个小队寻人去了。
却说张承进去之后,顿时目瞪口呆,就看见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拿着一面镜子梳妆打扮,此时正在楞楞地看着张承,直到手中的镜子滑落发出清脆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公子万福。”
张承楞楞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女子和外面那些不一样,借着灯光,这个女子面容呈现在张承的面前:身材瘦弱,娥眉粉黛,眼含秋波。
“公子若是觉得看不清,可以用灯笼看。”那女子说道。
张承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在那里讷讷地站着,良久之后才用灯笼照着:面容不算很好,但是很斯文清秀,看着非常舒服,窗户外面吹来一阵风,衣裙随风摇摆,发丝乱舞,那女子连忙用手护住发丝,怕张承看不清。
“你可愿意随我去……”张承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想要把这个女子接到军营之中。
“若是公子觉得可以的话,是小女子的福分。”说着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请走后门罢。”
路比较长,两边幽暗不清,手中的纱灯也有一些昏暗,张承说道:“若是觉得前路不清,可与我并排走。”
“不可,假母说与客人并排走,是对客人的无礼,我还是……还是在后面跟着就好。”
张承说道:“如今我是你客人,你自当遵从我的意见,你我一排走,我与你说一说话。”
那女子楞了楞,然后走向前,低着头。
“见面有一些时间了,还不曾知晓你的名字,可否告知?”
“小女子名叫青禾,字沅芷。”
“哦,我叫张承,家江西抚州府的,你还有表字?”张承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说出了自己前世的出生地。
青禾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里面有一些疑惑:平日里更少有人对自己说话,就算是说了也多是一些污言秽语,不会是这样的家常话,于是继续道:“是一个朋友与我取的,说我如沅水之芷兰一般,便与我取这表字。”
“确实如此,沅有芷兮澧有兰。”张承笑着说道。
前面忽而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声音粗豪的男子哈哈大笑:“想那满朝公卿,虽然大权在握,家中香草美人无数,然而每天都只能御一女,如何能有这般快活,几百女子任我挑选?”
一个人说道:“此地多是歪妓,多是一些皮肉生意,如何比得秦淮弱柳?想那钱三宾来此,估计也是因为心中瘙痒难耐,加之家中那个老妖婆管教甚严,来此寻快活,略略安慰自己!亏得是读圣贤书,愧得是朝廷大员,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一人说道:“听闻钱三宾打算买下此地女子,效仿那秦淮河,选出什么女状元、女探花之类的,来一个莲台仙会,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当是如此!此间风流,不足为外人道也!”
听到皮肉生意这几个字,青禾身躯突然一颤,头颅低垂,那边的笑声渐行渐远。
张承只感觉心中郁结难销,双拳猛地打在一边的柳树树干上:“满朝公卿,满朝文武,满朝衣冠,满朝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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