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抽出床边的剑刃,劈向蜡烛人,然而只听见一声脆响,剑刃应声而断。
“菲瑞~登。”
白冕往地面扔了一发空气弹,地板轰出一个大洞,蜡烛人应声坠落。
白冕拉着贝丝仓促的翻到窗外,爬上屋顶,躲在屋檐背光处躲避着月光。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冕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每当想起蜡烛人的模样就仿佛做了场噩梦。
贝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似乎有些不确信,不过还是提醒主人道:“那只怪物,或许有大师往上的力量。”
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万事万物向着扭曲疯狂的深渊跌落,偌大的邓巴城里,回荡着无数怪物的亵渎般的嘶吼,偶然间的惨叫尖鸣,仿佛是狂欢中一道微不足道的插曲。
白冕恼火地揉着头发,与贝丝说了一番蔻尔的情况:“我们要找到蔻尔,那怕只有尸体。”
听完来由后,贝丝无奈的叹了口气:“主人,那现在怎么办?”
“搞清楚城主府的人去哪了,贸然去找她是去送死。”说完,白冕翻下屋檐,来到三层的仆人杂物室里。
正常情况一天的工作完成后,仆人们会将扫除工具规规整整的放好,然而现在白冕只看见三三两两的扫把。
贝丝也翻进杂物室。
在他的印象里,三楼走廊他走了一圈并未发现扫把,于是往下指了指,与贝丝翻到二楼。
扫把不在杂物室,那么只会出现在仆人手中,能找到扫把,也就能知道这些仆人去了哪里了。
二楼是蜡烛人坠落的地方,他与贝丝提起万分的警惕,从房外窗户偷偷观察着走廊与室内的情形,果然,二楼发现了两把散落的扫把。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下到一楼。
恶臭如蝇蚊般袭来,空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臭味,其中还有一股腥味,腥味的不同通常源于脂肪的组成不同,对于喜欢烤羊烤牛的他来说,这股不同寻常的腥味让他忍不住作呕。
贝丝也忍不住捂着鼻子,望着一楼的厅堂眉头紧皱。
“主人,要进去吗?”贝丝有些害怕了。
以小蔻尔怕人的性子,白冕推测出那家伙八成从窗户飞走了,然而仍然可能躲在城主府的角落里,倘若不是如此,白冕直接把周围地面变成沼泽,全淹了完事,恶心人的东西也不用看了。
可如果进去,面对魔法与力量都未知的蜡烛人,即便是他心里也发悚。
这时,他看见一位仆人打扮的男孩惶恐地从三楼一跃而下,双脚落地,嘣的一声,右小腿反向折断,森白的骨茬暴露在猩红的月光下。
怀着愧疚感,白冕赶紧和贝丝搀扶着这个倒霉男仆,躲在树后。男仆疼的额头冒汗,双臂颤抖着,张着大口用力呼吸,即便疼的眼睛发红,这个仆人也不敢发出一丝惨叫。
“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贝丝用袖口擦拭着仆人的汗液:“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仆用力瞪着眼睛扫视着二人,仿佛是看见了奇怪的事,等看清二人是城主大人招待的客人后,了然的闭上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三个月前开始,每一个,每一个无月的夜晚,都会被血色的月亮覆盖。”
说完,剧痛让男仆的脸皱成了一团,牙龈咬出血来,疼痛稍微缓和了一点,才赶紧说:“每当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复原,包括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血月的记忆。”
说完,男仆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惨叫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咿。”
贝丝按着仆人的身躯,将男仆的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伤口。
白冕盯着仆人若有所思,忽然,他看见男仆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一条缝,正偷偷看着替他包扎的贝丝,那双平静的瞳孔中蕴含着猩红的疯狂。
“贝丝小心!”他立刻踢开居心鬼测的男仆,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冰冷的匕首刺穿了贝丝的腹部,男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都染着鲜血的仆人如魔鬼般大笑着:“真好啊,你也加入了这场游戏。”
腹部中刀后,贝丝感觉身体的热度与力量正在迅速流逝,白冕抱着贝丝,无助的捂着她腹部的伤口。
“哈哈哈,没必要担心。”男仆戏谑的观察着二人:“在这里死了,明天早上也会复活。”
贝丝张着苍白的嘴唇,虚弱的望着白冕,似乎想说什么,但伴随最后一丝力量的死去,瞳孔中逐渐失去了神采。
“该死!!!!!”怒不可遏的白冕提起男仆衣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复活又是什么意思,我给你一个爽快的死法。”
“爽快的死法?那您在这里可真是个仁慈的大善人。”男仆笑着,脖子软绵绵,脑袋晃来晃去,白冕越是愤怒,他越是开心:“这是你的伴侣吧,死在这里可真是让人感到可惜,不过别这么生气,她明早就会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
这时,男仆盯着脚下的草坪:“这种感觉,我也快死了。不过死之前给你一个真诚的提醒,不要在这里死去,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比死还要残忍。”
话落,这位男仆无端开始尖叫,白冕感觉不妙,直接将他扔在了地上。下一秒,男仆全身如同融化了一般卷曲着,很快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脑袋四肢与躯干都融化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物质,肮脏污浊的血液如毒蛇般浸染着大地,这让白冕想起蜡烛人,蜡烛般的融化纹路与男仆完全一致。
这时,破晓的曙光在天边亮起,在阳光之下,贝丝与男仆的尸体如同污秽般没入阴影中,疯狂堕落的血月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远方扭曲的建筑物恢复成原有的模样,只有白冕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夜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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