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知道这是又遇着穆长情了。
在她所认识的那么多人中,也只有穆长情长得柔柔弱弱的,却还要张牙舞爪地向人展示他的獠牙,摆出一副不好相处的姿态。
但云溪明白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红色的瞳孔让他心里对他人生出了抵触,云溪心中怜惜这个少年,也仅仅是怜惜。
而穆长情向来最讨厌就是别人的同情。
但云溪望着他那时湿润的眼眸,他纵使知道是怜悯,还是想要读出些什么别的意味。
穆长情偷偷与李映雪见过一面,让她看看他的眼睛,那几日他用了不少李映雪捣制的草药,皆以失败告终,他的希望刚燃起,又被一盆冷水浇灭,已经不再奢求了。
不过,李映雪那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散在夕阳里,他美得脆弱,仿若经不起摔的琉璃酒杯,她暗暗发誓,一定会用尽全力将他的病治好。
她曾经扯着他的袖子让他留下来,在岛上,可以摘下玉带,没有人会当他是怪物。
但他隔着衣袖,轻轻拂开李映雪的手,他一定要走,至于他一定要走的原因,他也不明白。
因为执念。
世间最难摒弃的就是执念。
如同今日,他本不想来此处游湖,只是听得画舫老板说魏胤池包了一只画舫,他也神使鬼差地来了,不知为何,心头挂着一丝侥幸。
“长情!”云溪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叫唤他。
穆长情假意不经意地掀开了珠帘,将白玉珠子挽在手心,懒散地从里头踱步出来,对着云溪点了点头。
魏胤池急红了眼,云溪叫他长情?两人关系何时如此亲密了?
他目光凶狠地紧盯穆长情,似要将他万箭穿心。
当云溪转过头来在看他时,他又温柔一笑,揉了揉云溪的脑袋,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穆长情直叹这魏胤池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歌姬低眉信手续续弹,动情之处,云溪顿觉身临其境,周遭寂静沉默,剩一人沉吟哭泣。
突然琵琶声碎,歌姬腰间抽出两柄软剑,足尖点水,身轻如燕,朝着魏胤池刺来,魏胤池自然不怕,准备好迎战之后,歌姬手腕一转,向云溪刺去。
胭脂反应灵敏,四下无人,悄悄推了云溪一把,将她往利剑上推。
穆长情袖子之下,右手捏着一根银针,轻轻一甩,就命中了歌姬的脖颈之间,歌姬躲过了魏胤池的一掌,却没能躲过小小的银针,她应声倒地,无法动弹,接下魏胤池的第二掌,几乎将她的心肺全都震碎了。
云溪的剑刚拔出来,歌姬就已被两个男人解决了,歌姬嘴中流下一排黑血,已经食毒自尽了。
云溪蹲下身来,偷偷拔走了她脖子上的银针,收进了衣袖,应该是穆长情的吧。
而穆长情在另一边急得跳脚,他不能暴露了自己,自然没法运气用轻功,只能是原地踏步着干着急。
见云溪抬头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就放心了。
无事便好。
他暗暗恼火自己居然没有查明这歌姬的身份,让死士混了进来,差点伤了云溪,好在两只船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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