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要来?这个楼主认识这个腰牌的主人吗?”
一时间,陈晟脑中千回百转,原本松懈下来的心情再度被拉到顶点。
刚才耳边的嗓音很熟悉,正是那个侍女。
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给我这个身份是为了把翠凤楼楼主吸引到我这边,她才好趁机做事?
现在已经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
楼主已经赶过来了,如果自己现在跑,不说会不会引起怀疑,那个侍女的目的就是让他拖住楼主,要是现在开溜,难免她不会在衣服上留下后手,要是那伪装侍女的鬼被惹恼了,一气之下收回伪装,那乐子可就大了。
几个呼吸的功夫,陈晟脑中权衡出了利弊。
帮助侍女拖住楼主是必须做的,既然她让自己拖住楼主,就说明大概率自己的身份不会被看穿,楼主应该不认识这个江衍。
他需要即兴表演。
“既然你们楼主要来,本官就暂且候上一候。”
陈晟保持着逼格,直到老妪躬身退出房间,他才拿起腰牌。
“你是谁?”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腰牌微微发亮,熟悉的女声传来。
“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我混进翠凤楼?”陈晟又问。
“当然是让你帮我拖住翠凤楼的楼主,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我作甚?”
陈晟默然,这个女鬼当真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翠凤楼楼主认识江衍这个鬼吗?这个身份有没有暴露的风险?”
“不认识,无论生前还是生后。至于会不会暴露,江衍和熟悉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不用担心,关于江衍的大致资料我放在了腰牌里,你可以熟悉一下。”
这回侍女的回答清晰多了,显然她很需要陈晟帮他拖住翠凤楼楼主。
“最后三个问题。江衍这个身份很厉害吗?你们鬼物依靠什么辨别实力?否则只是江衍出现,就能把翠凤楼楼主给引过来?”
陈晟对此很疑惑,按理说大家都是鬼,生前的身份地位用处应该不大才对,为何所有鬼看见他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倒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机密,我就告诉你罢了。
“鬼物辨别实力自然是看身上的怨气程度,江衍厉不厉害要看和谁比,你现在带着他的腰牌,在别的鬼物看来,你是属于凶灵级别的鬼物,至于为什么能引来楼主。”
说到这,侍女突然轻笑一声。
“你忘记你把翠凤楼的命根子都讨去了吗?”
“命根子?你是说,镜女!”陈晟眼瞳紧缩。“你知道我的目标是镜女?”
“我可没说过,这是你自己猜的。好了,问题回答完毕。”
不等陈晟提问,腰牌闪烁的光亮消失,无论陈晟怎么呼喊,都没人答复。
“算了,先看看江衍的生平再说。”
内力触及腰牌,一道讯息出现在陈晟脑中。
江衍,生于1625年,为明世祖义子,年少为官,跟随明世祖南征北战,曾三次刺杀李自成,未果,又于长江之役,混入女真大营,斩努尔哈赤于账内,帮助明军一举击溃女真,在明世祖重新迁都至北平,建立大明后,被认命为锦衣卫指挥使,监察天下百官,正三品,封颍川侯。
其任职几十年间,贪官污吏近乎绝迹。
1703年,明世祖驾崩3年,明武宗生性多疑,担忧江衍势力过大,又惧怕其武力,朝中无一人能制衡。
遂命内阁首辅杨间想方制衡,杨间用计命已近80的江衍独自前往草原,探明女真人近况,同时派人将江衍的行踪泄露给女真。
江衍行踪暴露,拼死突破数千女真铁骑的围攻后逃至与杨间等人,约定的暗道处,却发现暗道已被人用火药炸塌陷。
徒手搏杀数百铁骑后,江衍含恨而死,冤魂不散,于1907年夏,化作凶灵。
1910年,江衍北上越过北海,途径沙俄一座城镇,凶灵降世,整个城镇6万人无一幸免。
1921年,江衍寻女真未果,过境高丽,十万人死亡,超过三十万人受灾。
1938年,江衍伏诛,此十余年间,扶桑百鬼夜行,人口骤降大半。
所有信息到此已然完结。
如果说江衍身前可以堪称一句英雄,那他死后简直可以说是行走的天灾。
短短几个数字,其后隐藏的是无数生命的流逝。
看完江衍的生平,陈晟有些恍惚,几千年的历史中,像江衍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不只他一个。
就算那个马上到来的楼主,应该就是和江衍一个层次的鬼物。
“这次谈话不仅仅是拖延,希望能从那个楼主那儿得到鬼物的线索。”
如果说之前陈晟还对鬼物横行有些担忧,那现在他的心态却平和了不少。
人类若是没有压制鬼物的能力,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江衍伏诛便是最明显的例子。
陈晟抬起手中的茶杯,就要喝一口稳下神。
仰起头,却没有一滴水流到嘴唇。
一股寒气突然从手中传来。
他连忙低头一看,只见杯中的茶水已然变成冰块。
这是!
翠凤楼船舱最底层,王海和吴敏同时停下了脚步,扭动着僵硬的脖颈各自对视了一眼。
霎时。
整个圆月湖被冰层覆盖,几条正在湖面上嬉戏的鱼儿眨眼化作冰雕。
大日当头,六月飞雪。
寒风呼啸,这不是温度的变化,是滔天阴气席卷,逼走了尘世的阳气。
陈晟放下手中的茶杯,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正对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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