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广寒宫——”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带入角色，还拉了一个长音儿。来琈安慰自己，这是条件反射。

扯出笑脸打量自己任期的第一位客人。

对方的打扮有些怪异，勉强能通过身材的曲线认出是个女人。

夸张的风衣、丝巾、口罩、墨镜以及鸭舌帽，裹得严严实实。

“请问，这里就是能满足一切要求的广寒宫吗？”清脆的语调里带着一丝颤音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女人局促的伸出手，手掌里躺着的，是一只小巧精致的茶杯。

大概就是常薇说过的信物了！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能满足一切要求，实际上嘛........”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自从客人踏进门的那一刻，来琈脑海里忽然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是茶楼的意志。

当然他也没有欺骗对方，理论上茶楼的确能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但实际过程中，某些有难度的交易，单是交易之前的保证金就足以让痴心妄想的客人魂飞魄散。

根据茶楼交易规则第二条，交易一方或双方死亡，交易中止。实际上，某些交易永远没机会达成。

坐下来之后，女人慢慢卸下防备，犹豫着解掉丝巾，露出白皙的脖颈以及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价值不菲的项链耳坠。

年龄应该并不像来琈想象中的那么大，不是富婆，可能仅仅是家境优渥的富家姑娘。

或许是来琈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和压迫感，女人本能的往椅子里缩了缩，然后警惕的试探道：“你是？”

来琈清清嗓子，心虚道：“我是茶楼的老板。”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的看了常薇一眼，就像是家里刚拆迁，明显的气质没跟上。

“我可能是见鬼了，我需要你的帮助。”说出这句话之后，女人露出解脱的神情。

“鬼？”来琈呢喃了一句，觉得画风不太对，这超出了他一直以来对世界的认知。

“你继续说，我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常薇接过话头，很平静的问道，就像是在聊家常，比如你吃饭了吗？哪个牌子的口红更好看。

对比之下，显然她更像茶楼的老板。

女人的情绪出现波动，双手交握，将指关节捏的发白，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文讷，是女人的名字。

今年二十三岁，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演员。

文讷..........

来琈明显愣住了，世界太小，这个文讷就应该是表演系的学姐，也就是正在学校进行拍摄那个剧组的女一号。

有圈内德高望重的前辈引荐，又有父母大把钞票砸下去铺路，再加上自身条件好，文讷出演女一号似乎顺理成章。

六天前，在学校珍珠湖心小岛和女二号拍对手戏，按照剧情走势，女二号会为了争夺男主将她推到水里，一直到最后一个镜头之前，都很正常。

可关键是，道具师检查过好几次的威亚，竟在关键时刻断了。

假落湖变成了真溺水。

听到这里，来琈心也跟着悬起来，尽管明知道文讷还有机会讲述这段经历，肯定是有惊无险。

但是哪个学校没流传过学生溺亡投湖的传说，或是为情所困或是酒后失足。

文讷的眼神变得惊恐，逐渐失去焦点，颤声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导演说是剧组的同事将我救上来的，可是我不信。”

“坠到湖中的时候，眼前的天都是昏黄的，一片混沌，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太恐怖了，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只金鱼.........”

“对，就是一只金鱼！”她很夸张的伸开双手比划着，又很急切的说道：“很长的金鱼，是她把我顶到水面上的。”

“他们说是我溺水缺氧导致的休克，产生幻觉，可是我不信。”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咬着牙，有些纠结的解开风衣的纽扣，掀起吊坠，露出一小块诡异的皮肤。

表皮之下隐隐有鱼鳞状的突起，泛着渗人的青灰色，更远不如其他地方那样白皙光滑。

常薇皱眉呢喃了一句，来琈离得近，隐隐约约听到了类似‘妖怪？’这样荒诞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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