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孝凯将双手往胸前一抱:“反正演灵台就是灵,那些未遂愿者,只是心意不诚,我在周岁那年,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沐浴焚香后来台前许愿,许愿灵玉能够化作铠甲珍形。可这些人呢,他们只是临近周岁时,慌慌忙忙前来许愿,哪有半点诚心,不能遂愿,很奇怪么?”
“原来失败的原因是不够诚心么,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苏辰井听完,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捧腹笑个不停,笑得都流出了泪来。
听着放肆不停的笑声,站在原地的倪孝凯脸色越来越冷。
等了好半晌,一直到苏辰井抹着眼角泪花收敛笑意,他才冷冷问道:“我的话,很好笑么。”
不问还好,一问苏辰井就又“噗”的笑出声来:“不是好笑,是特别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着倪孝凯的肩膀,苏辰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指指两人来时的路,断断续续问道:“噗,你周年时,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台前许愿,那你知不知道,从苏家堡走到演灵台要走多少步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
倪孝凯皱着眉头,嫌弃的捻起苏辰井的袖口,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头丢开:“当时都是爹娘带着,乘车来的。”
“行叭行叭,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被丢开手的苏辰井也不尴尬,用修长的食指抹走眼角笑出的泪珠后,顺势举起两根:“一个九岁的孩子,要从苏家堡走到显灵台,大概要走两万步,将近一个时辰。”
倪孝凯看着苏辰井,微微皱眉,表情中有些不解。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清楚。”
将两指放下,苏辰井用大拇指的甲盖将残留的水渍弹飞,自问自答:“因为周岁那年啊,我每日都会来演灵台许愿。
我的赌性没你那么大,不敢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某一条灵宝大道上。
所以我就跟演灵台讲,我同他讲啊...
只要我的宝玉珍形是灵宝大道就成,哪怕不是十二条初始大道,是后来推演出来的也成,如果有困难,那么其余还未寻见灵道的奇门兵器、稀奇草木、偏门乐器珍形也能接受。
但结果嘛,你也知道了。但以前我想不通啊,可现在我懂了,原来是我的心不够诚哇,哈哈哈哈,可以,真是太可以了。”
苏辰井拍着倪孝凯的背脊,一脸“真有你的”的表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倪孝凯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不说出。
初一十五同日日如斯,搭乘马车与步行哪种比较诚心?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随着苏辰井的话中描述,倪孝凯甚至能够想见。
十年之前,有位少年正满脸坚定,每日徒步两万,往返与苏家堡与演灵台之间,不论寒暑晴雨,不论路程艰辛,只是为了去到那里,许一个卑微的心愿。
可这样的诚心,最终换来的,并非灵宝大道的珍形,甚至不是那些还未发觉灵道的战器,而是在辅器类型中,连下品都算不上的...井胚。
明明还未入秋,倪孝凯却感到一阵恶寒,然后就是脸上滚烫,脚趾扣紧。
他忽然明白了苏辰井为何会笑成那样,想到刚才自己的大言不惭,他恨不得现在裂个洞能钻进去。
而除了说错话的懊悔,余下的全是后怕,要知道在那时候,他是无比笃信演灵台的灵验,根本没想过失败的情况。
可若是当年他的珍形并非直至灵宝大道的铠甲,而是一口井的话......
他的人生将会怎么样,会不会同城里其他井人一样,随便混个几年,心炼百锻宝成,然后在各处钻井出水,泯然众人?
他还有可能成为苏家堡的双壁之一么...
看着倪孝凯的脸色不断变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苏辰井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敛笑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别被傲慢辜负了你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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