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下意识双臂抻着地面,朝后挪着,脸色由巨白竟是便成青色,颚和下颚抑制不住的打颤,发出刺耳的齿磨声。
“不,不,不要。”萧白自言自语,已是吓到了极致。
只见那身影愈来愈近,直至脚尖踱步到萧白的身边才堪堪停下。
萧白看着这抹分外熟悉的身影,甚至能够清晰闻到兰儿身最喜欢的茉莉花香味道,差一点就吓晕了过去。
刚刚那空灵的声音又传来,只不过很低很低,低到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萧公子~兰儿我死的真冤呐~真冤呐~你还不速速认罪,兰儿也好替你向阎罗王大人求求情,毕竟~还有往日的情分呐~”
萧白听完,还未作出反应,大殿之又传来阵阵喝声。
“呔!萧白!汝莫要负隅顽抗,汝可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那阎罗王声声如令,震撼人心。
身旁判官又一跺脚,大殿又三颤。
“是极是极!俺……安能放过你?!”
萧白如那泄了气的皮球,哪还经得住这种心理攻势,颓然倒地,似是认命。
“我,我……萧白,认……罪。”
断断续续,微不可闻。
那殿的阎罗王与崔判官对视一眼,喜意一闪而逝。
遂即又出声:“呔!萧白,本官无有听清,大声一点!”
萧白反倒是解脱一般,也毫无顾忌,仰天长吼:“我!萧白!认罪!”
五字如雷鸣,让那隔壁茶间众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可能!吾儿怎么可能认罪?!必是偷偷用刑了!”萧瀚面色巨变,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就准备去那审判殿一看究竟。
而身旁紧坐的韦一维也是满脸的铁青,谁能想到,这萧家长子竟是如此不堪,轻易认罪。
雷俊生丝毫未动,只是握紧的两手微微松开。
“放肆!苏某在此,轮不得你来品头论足,质疑公平!倘若不服,大可等审判结束查验便知,汝等,若敢破坏审判进程,休怪苏某不计任何代价,让汝等后悔!”
苏永昌霸气绝伦,一部尚书的铁腕风范展露无疑,哪有平日里的‘老好人’模样?!
萧瀚颓然坐下,低头不语。
再看另一侧,阎罗王起身伸手一指,质问。
“汝既然已认罪,那本官问汝,所犯何罪?!”
“我……我所犯杀人之罪。”萧白两眼仿佛失去了焦距,只是无神的睁着。
“本官命你从实招来!”
“兰儿是我亲手所杀,亲手所杀啊,呵呵呵……”萧白脸蓦然的挂着悲痛,不知是为了兰儿还是为了自己。
“那本官问你,为何几日之前汝还殊死抵赖?!”
“我萧白不想坐牢!谁知道兰儿那贱-人竟是悄悄脱了奴籍?!依夏朝律法,我是要坐牢的啊!我父是公爵,我怎么可能坐牢?!怎么可能!”萧白脸色癫狂,咬牙切齿,显然,刚刚的悲痛是为自己而已。
“大善!本官命你即刻画押认罪,否则,这些个滋味恐怕是你承受不住的!”
只见那阎罗王猛一挥袍,笏子敲了敲身后的墙画,用意明显。
萧白看着那墙‘十八层’的刑,猛一打哆嗦,忙不迭的应诺。
崔判官取那桌一纸,再取一盒印泥,迈步走到萧白面前,往前一探,厉喝:“罪人萧白,速速画押!”
萧白颤抖着举起手,将大拇指沾了沾印泥,抬头望了一眼阎罗王,泣不成声的祈求:“望大人从轻处罚我啊,务必给小人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啊!”
话音一落,猛一咬牙,便将大拇指狠狠的摁向了认罪书。
这一摁,仿佛抽干了萧白所有的精气神,‘噗通’一声竟是直接栽倒在地,显然,长时间的精神折磨让其晕过去了。
认罪书已画押,只见殿的阎罗王和崔判官对视一笑,而那‘兰儿’脚后跟也诡异的着了地。
“将认罪之犯押入临旁茶间!”
“喏!”
……
旁边的茶间门开,两个狱卒架着昏迷不醒的萧白走了进来。
“儿呐,儿呐!是不是给吾儿用刑了啊?!”萧瀚起身便痛呼。
“身后便有太医数位,一诊便知,萧大人注意举止!”雷俊生中气十足,胜券在握,十指已然全部松开,随意的握着椅手。
“你!……好,本公爵倒是看看,吾儿到底有没有被言行逼供!”萧瀚还是坚持认为,如果没有逼打成招,萧白怎么可能认罪?!
旁边的韦一维倒是想的真切,不由得暗骂一句:‘最怕这种猪队友’,那雷俊生将那太医都安排好了,岂会动用私刑?!我原以为是儿子蠢,没想到老子更蠢!
顿时觉着怀间的那三万两银票有点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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