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月放了个大雷,自己还开开心心出门逛灯会,可把符岸纠结地不行。
符岸觉得自己对赵令月的性子很是了解了,她说过的话基本上都能做成,所以他一直提着心,但没看到赵令月上折子,他又点怅然若失。
而赵令月本人已经开始在准备近在眼前的上元节了。
正月十五前后刚好都是大晴天,虽然还是冷得慌,但有没有太阳也很影响大家的感官。将军府的围墙也跟着大家的例挂了一圈儿各式小灯笼,有大人带着小孩子逛到周围,看见那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彩色灯笼都舍不得走,好些熊孩子还要当众表演一个擦地。
闹得太厉害了,赵令月只好吩咐把那些没有地方挂出来的都送给往来的小孩子算了,“不过,要告诉那些熊孩子,只有乖巧聪明的孩子才能得到我们家的彩灯。”
于是等符岸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许多大人带着孩子在将军府外排着队,而水芸摆着一个小摊子,等每一个孩子前来背一段儿书之后,便让那些孩子自己去挑一盏彩灯。
这事情的发展有点魔性,赵令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居然有机灵的孩子就想到了这样的法子。
将军府多余的灯笼也不多,赵令月也不想好好儿地过节还要给人找事儿,于是转头就问水华:“咱们府里备好的糕点跟饮品的什么的应该还不少吧?”
水华立刻明白赵令月的意思了,点头确认说:“确实不少,有的糕点可以直接端出来分一分,但有点糕点还要蒸一蒸才能吃。”
赵令月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没事儿,直接把那些可以直接端出来的拿出来给这些小孩子们分一分,还有饮品就算了,还要烧水需要一点时间的。”
水华往队伍后面看了看,接下这事儿就过去跟水芸耳语两句,水芸看跟前的孩子背完了书,就问道:“咱们这边的彩灯不够了,将军决定把府里的糕点拿一些出来作为奖励,所以了小公子,你是想要彩灯呢,还是想要尝一尝咱们府里的糕点呢?”
那孩子转头看看了等在一边的父母,他父母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自己选就是了,于是那孩子咽了咽口水,选了糕点。
将军府里如今剩下的都是蛋糕,水华把一盘盘蛋糕都切成两寸见方的小块,又在上面抹上各色的奶油,一拿出来就是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点心了。
后面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糕点,连着好几个孩子都选了糕点,赵令月回想了一下库存,觉得勉强还够,便跟符岸一起往订好的酒楼走去。
那酒楼的名字还是三合楼,但是据赵令月自己的观察,背后的老板已经换了三个了,掌柜的倒还是那一个。
这酒楼原本是三河城里难得的两层建筑,如今倒是只能排在第三了,因为去年大家收成不错,又有两家新的酒楼跟客栈开了起来。
三合楼放出来的花灯有两盏,一盏是挂在大门口的一盏三尺的六角走马宫灯,上面除了有六幅不错的美人图,还装饰着各色珠宝,灯光一照便因为反光显得流光溢彩,漂亮极了。
还有一盏是应了属相的龙灯,红色的龙盘踞在房顶上,老远都能看见,而且这龙的下巴下面带带着一颗闪亮的龙珠。
赵令月符岸过来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下面聚集着欣赏这两盏有种不同的花灯了。
三合楼里的饮食不错,还有驻场跳舞的舞姬也很不错,因此就算有别的酒楼连番开张,三合楼的生意根本就没受什么影响。
楼下跳舞的还是那个歌舞班子,现在他们居然还排了一出舞剧出来,赵令月看了看,原来也是一个棒打鸳鸯的悲剧爱情故事。
“看来不管在哪里,都能遇上棒打鸳鸯的事情啊。”
符岸听赵令月这么感慨,有心想要借机多说两句,便说道:“虽然父母之命不一定完全是好的,但若要放开了自己去找的话,悲剧收场的机会更大些。”
赵令月根本没想到会听到符岸说这样的话,转头去看他,发现他还真是这样认为的。
符岸也是真的有所感慨,“世家大族也好,勋贵人家也好,不拘男女,家里相看的标准向来第一的就是家世。这家世相当才是最好,但有时候时移世易,今日或许两家还能相当,来日说不定其中就有一家没落了。
所以,除了相看当时,一般人家还要看后人们的资质如何。这下一辈人的资质好,那么怎么说家业也能再延续几十年,结亲以后不说能提携一把,就说不会拖后腿这一条就足够了。”
听到这里,赵令月也不禁点头表示赞同,所谓门当户对,家世清白,这些底层逻辑就是再过一千年也依然存在着。
“但凡对儿女少有慈爱之心的父母,相看的时候看的也是今后几十年,而不是眼前这一两年的功夫。”赵令月也是全程围观了当时父母如何为她自己相看,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当时永宁郡主劝她说:“年年可别被外面那些人轻浮的做派迷了眼,阿爹阿娘为你相看的人家都是家世清白家风纯正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就算你们不幸相看两厌,你的逍遥日子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而有些人家就不一样了,或许是内宅本身就有些不规矩,这样的人家一旦夫妻失和,做妻子的要是没有一个强硬的娘家,说不得连人都要陷进去啦!”
所以父母的逻辑一向是这样的:现在没什么感觉不要紧,对方人品好,家里的家人们人品也不错,规矩也好,只要夫妻双方有心,日后总能相处得宜。就是一时的失意也没什么,人的一辈子不短,只看眼前两三年就否定了后续几十年的话,也太过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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