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月一直到除夕前几天才从军营里回到将军府,符岸已经盼望得脖子都要长一截了。
正院里早就是一派春意,不仅摆了两盆鹅黄的水仙,赵令月刚一进门还闻到一股梅花的幽香,让人不禁头脑一清。
符岸赶紧迎上来帮忙拿赵令月的紫貂裘,赵令月回头看着符岸熟练的动作,心里总觉得有点毛毛的。
“这些事情让水华跟水芸来做就是了,你干嘛要来抢?”
符岸顺手把紫貂裘递给水华,转身又去倒水,“谁做不是一样呢,县主不必计较。”
赵令月心说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但还是接过了水杯。
符岸等她润了润嗓子便开始商量年节的安排:“咱们今年还是不能回长安过年,年礼都已经送回去了,安王府跟宁王府也都送过去了,县主你这边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节礼的事情赵令月也抽空看过了,左右不过是些珠玉宝石,再加上一些特产之类的,要说稀罕,那也只有从身毒运回来的几样果子还算稀罕了。
当然,身毒作为印度的前身,本身就是被誉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虽然外人不太容易了解他们的文化,但是他们的工艺水平其实不低。
就拿黄金锻造手艺来说,赵令月觉得此时身毒的黄金制作手艺,还真是要比大魏要稍胜一筹,所以今年的珠宝首饰大多是用的从身毒带回来的工匠的手艺。
身毒还盛产宝石,赵令月看了,尤其是各色蓝宝石,虽然在大魏人心里还不太能接受太过闪亮的宝石,但只要好看有贵重,相信大家还是可以很快克服审美差异的。
赵令月想了想,还是接受了符岸的示好。
她其实并不需要一个处处以自己为先的伴侣,不管是符岸的野心还是狠心,她都知道自己其实跟符岸比起来差距听大的。不是符岸不好,而是她自己明白,她跟符岸之间真的相差挺远的,偏偏她努力的方向还跟符岸不一样。
赵令月杂七杂八想了不少东西,其实也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
她抬头看向符岸,突然发现符岸全身上下都已经没有了那种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带来的破碎感,反而因为脸上多长了些肉,又有了血色,看起来增添了几分艳丽的感觉。
以往的符岸,可以说是就算有人站在他跟前,也只敢低声说话,好似说话的声音大一点就能把他给吓一跳。而他被吓一跳的后果往往也不是那么简单,前朝就有一位美男子,也是因为体弱而不胜衣,有一次出门遇上了一只狗对着他吠了几声,他因此受到了惊吓,回家就开始发烧,没两日就高烧不退而去世了。
符岸被赵令月直白的目光看得十分羞涩,忍不住低下头去,赵令月就只看见他红得将要滴血的耳朵。
“今晚上你搬来正院住吧,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和离,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符岸听了前半句还在惊喜,可是听到后面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从前对赵令月不是没有丝毫的绮思,而是他自知身体不好,换了别人也都只是平白耽误人家终生罢了,更何况是赵令月呢。
但是后来赵令月却亲自挑选了他作为夫婿,他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其实快要高兴坏了。后来他想利用赵国公府跟大长公主的权势让符国公府更进一步,也不能排除里面也是有一点担心自己最后还是早逝,会独留赵令月守寡,不如给她留更多一点权势的意思。
即使他觉得赵令月没什么诚心,但是有机会住得近一点,他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便吩咐水华跟水芸道:“既然县主吩咐了,便劳烦两位姑娘帮一把手了。”
水华跟水芸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震惊了一下,出去的时候都有点同手同脚。
‘咱们将军怎么突然就松口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一下子就登堂入室了!’
符岸日常用的东西也不多,无非就是一些衣物跟一些摆件而已,但是赵令月看着水华跟水芸带着人拿着东西去了内室,她心里突然感觉有点不妙。
而符岸其实一直在暗中注意着赵令月的表情,毕竟东西没有放好,他也担心赵令月随时变卦。
“那些都是日常穿戴用的,还有花瓶什么的就没拿过来了。”符岸赶紧解释。
赵令月本来想要反悔的话就这样被赌在喉咙里了,只能硬着头皮认了,不然,她还真的能把人赶出去不成?符岸努力忽略赵令月不太适应的样子,只挑拣一些喜庆的事情来说:
“据说今年上元节的灯会一定要比去年来得热闹,会扎灯笼的人家可是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忙碌了!”
“不管是城外的城隍庙还是土地祠,今年可谓是香火鼎盛,庙祝都带了徒弟呢。”
赵令月渐渐也开始关注起这些事情来,“若是有什么庙会就好了,每个月来一次,也算是给大家一个玩乐的由头。”
符岸也觉得这事儿不错,往年因为城外的人穷苦不堪,这庙会就算有也只能让城里人热闹热闹,哪像是今年,据说临近好几个村子都已经确定好了要参加城里的灯会呢。
赵令月之所以喜欢庙会,一来是很多寺庙会趁机施医赠药,让穷人们有个免费的治病机会;这二来嘛,庙会在赵令月看来就是一个小型的交易会,周边的农户也好,商家也好,都把最好的东西拿过来卖。
而三河城如今已经可以支撑起大型一点的贸易会了,赵令月决定把这事儿落实,上报朝廷之后,干脆公开跟西胡、匈奴和西域各国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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