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月没有从符岸嘴里问出什么来,但是没两天韦映月的信就来了。
这崔氏一族的屁事也不必元氏来的少,就说这位崔氏子本来是幼子,家业什么的应该跟他没半分关系,但偏偏他前头两位兄长的资质都不如他,所以长辈们就有些动摇了。
韦映月暗中找人挑拨了崔氏子的两位兄长,其实也就说了一次,哪知道最终效果居然这么好!
“……从前只觉得夺嫡多艰险,哪知道一个家族继承人的位子也能有不亚于夺嫡一般的事故,崔氏跟元氏差不多,都是从内部就开始乱了,所以这一次事故的当事人真的大多是被算计了……”
赵令月也同样感到唏嘘。
赵国公府、梁国公府跟如今的皇室一样人丁不旺的家族实在是少数,像是崔氏跟裴氏那样人丁兴旺才是常态,所以不管皇室也好,民间也好,都坚定地执行着嫡长继承制。
就像是太子,他之所以四五岁就被立为太子,原因就在于他是当今的嫡子又是长子。
虽然大环境如此,像是崔氏那般想要家族长盛不衰的家族,对继承人的看重可比皇室要重得多,所以在发现嫡长子跟嫡次子的资质都不如人意之后,崔氏开明一点的长辈们就开始把目光转向天资聪颖的崔氏三子,也就是在元氏老太君的寿宴上被算计了的那个。
其实在赵令月看来,这崔氏前面两位嫡子的资质就算不如那位第三子,人家这些年教育下来,怎么也能安安稳稳地守成。只是世人大多贪婪,眼前一个能让自家更进一步的人才摆在那里,他们很难不受到诱惑。
符岸一进门就看到赵令月一脸唏嘘的表情,再看到书案上还有一封拆开的信,明白她也知道了那寿宴上的内情。
符岸直觉赵令月心情不怎么好,但他相信她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崔氏跟元氏在这件事情里面展现出来的对血脉亲人的漠视,和对权势的追求而感到不喜甚至是厌恶。
大概率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符岸抬手给赵令月续了一杯奶茶,不想让她在这些琐事上面过于纠缠,就说起了别的事情。
“县主,咱们学堂里有两个好苗子已经能试一试水了。”
赵令月还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一听到“学堂”跟“试水”的字眼,突然反应过来符岸说的是有人能参加童子试了。
虽然童子试不难,但也不是说通读四书五经就能随意考过的。
不过,因为本朝太祖有些迷信神童,便有规定说参加童子试时不满十岁的考生能享受特别的照顾,不需要写策论,只需要将四书五经背熟通解就成。
符岸如今说的该是不满十岁那种情况。
赵令月果然慢慢眉眼带笑,高兴起来。
“虽然如今还没有特别分明,但是江南举子还真是有几分看不起北地举子了。如今这三河城要是真能出几个举人进士的,不说别的,我这官儿也要升一升呢。”
大魏朝的官员考评最直接的一项指标就是看出了多少举人跟进士,另外就是看赋税跟治安。这治安包括的东西就有点多了,像是百岁老人之类的算是祥瑞,没有什么偷盗杀人之事的又是另一个最明显的方面了。
符岸也不想揠苗助长,但是如今三河城确实需要这样的事情来提一提士气。
“我也是深思熟虑过的,还跟那两个孩子家里也都谈了谈,他们也倾向于试一试。不过,这三河城许久没有人报名参试,恐怕还要一点时间来整顿整顿。”
符岸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就是这县衙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别说是几十年没用过的考试地点了。
赵令月只觉得头大,这往后参试的人肯定会慢慢增多,但是目前的话还是先想想别的法子吧。
赵令月道:“目前可能就只能先圈一块地方,打个棚子用一用了。考号都是有规制的,不能随意,工匠都要从外面找,还是等开了春再说吧。”
好在只有举人试是在秋冬季节,不然这考试时间对三河城的学子们来说也太过不友好了。
没过几日,三河城又迎来了一场大雪,好些人家的房子都快压塌了,好在救援及时,没伤着人。赵令月好不容易不用日日去军营了,剩下的时间都泡在了县衙处理这些事情上面。
三河城的衙役也不太够,赵令月只能把将军府的侍卫也拉出来干活儿,这大冬天的商人们也都趁着年前一点时间最后忙碌一回,在三河城停留的人就多了起来。
符岸给学堂里放了学之后,就天天去县衙找赵令月报道,给她充当师爷了。
“今年城里还是再囤一批驱寒的药材吧,怎么感觉比去年还要冷一点呢?”赵令月翻了翻记录,觉得今年的药材还是有点不够的样子。
然后她又想到了煤炭,这火炕已经从北疆传到了这西北,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起了火炕,只是这火炕烧起来需要柴火,而柴火又不经烧。
用木炭的话又价格太贵,一般人家都不太负担得起,更别说穷苦人家了。
赵令月对比一下地图,离三河城最近的陇西就有露天的煤矿,只可惜那是李氏的势力范围,就连她如今也不能贸然进去做些什么。
可若是让煤炭掌握在陇西李氏手里,到时候受难的还是普通百姓,赵令月心里真是腻味得慌!
再次对比地图之后,赵令月决定铤而走险,让安王跟宁王那边都找机会进入匈奴人的地界去看看,他们那边也该是有露天煤矿分布的,而且,跟匈奴人做生意可比跟李氏打交道要来得爽快得多。
这事儿赵令月决定不自己去办,而是让符岸来做。
这也算是对符岸的一个考验,机会摆在眼前了,就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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