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芸肯定不能乱安排人，首先要找的必定是有过斥候经验的人。

“看这些痕迹也知道，前方的西胡人人数不少，而且构成繁杂，万一跟得紧了被发现，那可就完了。所以，首先必须要有做斥候的经验的人才行。”

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于是就有七八个人退出去，另外又有七八个人自动补了上来。

既然人选确定好了，水芸也就没再多说，把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的银哨子取了下来，递给领头的道：“这东西可以用来召唤大鹰，就是先前给咱们送信的那只，相信将军既然已经把那大家伙放出来了，就不会轻易收回去，你们自己注意看头顶的天空，要是有大鹰飞过，就吹响这哨子。也别怕被敌人听见，这声音太响了，只有训练过的大鹰才听得见。”

“还有，任务只是观察西胡人最终的去向而已，别的事情绝不允许多做，这一点你们必须要做到。而且，我会把你们的名字和长相都告诉后面跟上来的斥候，到时候你们必须跟他们配合。要是谁敢私自行动，我一定会如实报告给将军，将军的剑下，从来不缺冤死的鬼。”

众人心头齐齐一凛，赵令月面不改色就杀了几百口人的场面他们可是知道的。

见大家都老实了，水芸又拿出自己配制好的各种药粉药丸出来，分给那二十来人，道：“这些东西想必你们也知道如何使用了，记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

水芸的药有多好用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就这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水芸把自己的威信和赵令月的威信就都立起来了。

等到水芸带着人当真跟前来的斥候遇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了。

两方人马很快接触又分开，毕竟赵令月还等着水芸回去复命呢，她也不能耽误太久。

赵令月在最近的奏折上面特意提过自己在年前会有一次大动作，当今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对赵令月的安危问题心里有数。柳台营就在西北大营跟蜀州大营之间，西北大营有安王在，他肯定不能坐视赵令月被打而不出手。

至于蜀州大营，虽然不是朝廷诸王的地盘，但赵国公府在蜀州大营还是有几分香火情，当今传了圣旨让蜀州大营对柳台营照顾一些，赵国公也特意写信给了蜀州大将军，蜀州大将军也承诺一旦柳台营有难，他必定会出兵庇护赵令月。

赵令月自己还不知道周围的人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等到水芸回来复命，她高兴地把地图整理出来，准备再次上一道奏折，这一次，她准备用上六百里加急。

所谓好事成双，这边赵令月刚刚收到当今同意她对西胡人便宜行事的批复，那边斥候们就传来已经找到西胡人落脚地的消息。

西胡人异常崇尚高大的雪山，所以他们的宫殿和寺庙大多建立在高大雪山的附近，选址也是务求抬头就能看见雪山之巅的地方。

而这一次，几波斥候跟在撤退的西胡人后面，终于找到了他们所谓的王宫所在地，一个西胡人称之为“众神所见之地”的地方，当然，他们还没有资格在那个众神所见之地建立宫殿和寺庙，而是在不远处个一个平坦的巨大山谷里建立了一座还挺繁华的城池。

赵令月就算是缺乏一点空间想象力，仔细研究了送回来的地图之后，发现那座王城恐怕四周环山，只有一个缺口，典型的易守难攻。

“这种地方就难搞了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是不能正面突破，那就只能从周围的高山上面想办法了。”

赵令月把地图传给大家看。虽然她十分不适应如今的地图绘制方式，但是在其他人眼里，这样的地图已经是想到准确了。

“恐怕咱们只能正面突破，这周围的高山好似不是那么容易攀登。”

“对对对，没错。咱们要想拿下西胡人的王城，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下面的将领们都开始劝赵令月打消念头，甚至干脆提出，要是赵令月非要出兵的话，不如先想个法子把守卫王城的大军全部歼灭，然后再想办法攻打王城。

赵令月看着下面这些人小心翼翼转移目标的样子十分无语，她又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她当然知道此时出兵单单就是气候也不允许啊。

柳台营的将士们虽然驻扎在这里多年，但是跟高原地方的西胡人比起来，也仅仅是跟西胡人一样抗冻而已。而高原最大的伤害就是容易造成因为缺氧而来的高原病，也就是现代人广为人知的高原反应。

“既然已经找到了西胡人的王城，那咱们就不必着急，不妨等到来年天气好的时候，再出兵打西胡人一个措手不及！”

赵令月这一消停，下面的人都暗自送了口气，一个个又开始尴尬地夸起赵令月来。

“将军就是将军，看得就是比咱们远啊！”

“没错，将军果然足智多谋，咱们就让西胡人大冬天的消耗完了，等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西胡人子肯定忍不住出来。”

“对对对，那时候咱们肯定就跟瓮中捉鳖一般，出来一个杀一个！”

说起了吃的，大家的注意力就开始跑偏了，有人率先提起了暖棚里面的各种菜蔬。

“要我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大冬天的这么敞开了肚皮吃青菜呢！”

“就是呀，往常就算是在本家也只能吃些小葱蒜叶之类的，哪里像咱们大营，连黄瓜都有了！”

“那小黄瓜可真是又脆又嫩，一口下去还有点儿甜！”

“最近不是有一种新的蔬菜快要成熟了嘛，我昨日进去看了看，那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青色的果子，那一串儿多的四五个的都有，少的也有两三个！”

“呀！我也去看了！据说要完全变成了红色的才算成熟。就是不知道什么味儿。”

赵令月听着这话题又转向了西红柿，跟身后的水芸和水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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