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延礼见了苦笑一声。“我那时也不知道他们会丧心病狂至此,竟然敢在行宫内杀人!那只是一朵花而已。”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一朵大丽花,没了这个再想做同样的局便不可能了。”木瑾瑶向上掀掀眼皮随口说道。
木延礼闻言惊讶地看了一眼木瑾瑶。“确实,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说了这么半天,三哥说的除了二哥之外的那个人是谁?他们又是谁?”
“那个人是从前遥国燕家的人,当年燕家没有像赵家一样被灭门,这个人就是少数脱身的几个燕家嫡系之一,他说混在二哥身边就是想设计让父皇……绝后。所以他离间我和二哥,暗杀你和八妹,还找人对小九动了手。”
“这些事他自己做不到,宫里有人帮他?”
“是有两个会武的宫人,父皇已经派人处理了。二哥……也被父皇关在了府中。”
这消息木瑾瑶倒是不知道,也没听人说过。不过想来整件事都是私下处理的,把二皇子关起来这个决定当然也不会太张扬,不然朝堂上免不了要喧闹一阵。
“这些消息都是父皇跟三哥说的?父皇想必同三哥谈了很久吧。”木瑾瑶了然道。
木延礼不由得对木瑾瑶刮目相看了,他之前以为木瑾瑶能躲过这一次次危机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但这次交谈令他意识到了这个妹妹不可小觑。
“父皇的确找我谈了两次。”
“三哥想当太子吗?”木瑾瑶毫无预兆的问题令木延礼一惊。因为这句话父皇也问过他,甚至父皇明里暗里在暗示属意的太子人选就是他。
木延礼这次沉默了很久,木瑾瑶倒也不着急,只静静的等着。
“我不想。”木延礼长舒一口气。“或者说,我做不到更合适一些。”
木瑾瑶轻轻颔首,她没细问,她只需要知道木延礼的态度就够了。
外面候着的清荷发觉屋里静了下来,抬手敲敲门。
“公主,奴婢拿了冰酪来。”
“进来吧。”
听到屋里应声,清荷带了几个宫女进到屋内,桌子上一下子摆满了吃食。
除了冰酪之外,咸的甜的点心各有几盘,外加一盅温的南瓜栗子粥。
粥是替木瑾瑶备的,兄妹二人一个倚在床上,一个坐在桌边,算是一同用了次膳。
木延礼不敢久坐引人怀疑,用了碗冰酪便离开了怡然馆。木瑾瑶看着空荡荡的碗和少了一半茶水的茶盏叹息一声。
是她枉做小人。
三哥若是有意害过她应当会心虚并对她这里的食水有所防备,可观方才,三哥一举一动无一不坦荡,反倒是她自己有些小心翼翼不成样子。
木瑾瑶长舒一口气,不过能证明三哥没有恶意还是让她的心安稳了一些。相比敌人的恶意,她更怕信任的人让她失望。
午睡过后,木璟欣也来到了怡然馆,木瑾瑶跟她说了害死小九的人已被抓到,又捡了些能说的消息告诉她,陪着她哭了一场。
怕木璟欣心事重睡不好,今晚木瑾瑶有意将她留下来一起睡。
这边陪着木璟欣,那边木瑾瑶又在牵挂着苏念。她怕被人看出端倪,一直没将当天的实情和盘托出,但又担心苏念过于担忧她的安危,便每日都差人去沉水居报平安。最近两天听传话的人说苏念精神好了一些,木瑾瑶这才勉强放心。
蝉叫蛙鸣,烈日当空。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行宫中便传起了要来一个新娘娘的消息。
看着素梅等人隐约闪过一丝担心的神色,木瑾瑶只是笑笑。她知道这位新娘娘是谁,还知道她一入宫就会被封为德妃,稳稳压在丽昭媛和刘婕妤两个世家女头上。
但这些都是她希望看到的景象。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有这位新娘娘到了,她才能带着身边的人从局中脱身。
沸沸扬扬的传言在皇上命人布置行宫时得到了证实。
有人说新娘娘美若天仙,皇上一见倾心,所以等不及回到宫中再将娘娘纳进来。也有人说新娘娘是白家小姐,年龄大了,娘家辅国将军府急着将女儿嫁出去。还有人说,这是因为皇上不重视新娘娘,所以才一切礼仪从简。
布置行宫的这几天,木瑾瑶几乎日日都能听到陪她说话的小宫女学回来的不同版本的传言,木瑾瑶都是一笑了之。
世人猜测上位者的动作皆是以己度人,以他们的位置永远也想不到皇上此举主要是为了把白季夏当做人质留在身边。现在或许还要加上随时顶替她的母亲跟王芷溯打擂台的目的。
木瑾瑶这边在风波之外平静的等待白季夏入宫,王芷溯那里却可谓是每天都在为将来的斗争做准备。宫中这么多年,王芷溯在六尚局之中本就有许多人,近来更是紧急收买了一些追随者。
按理说王芷溯本不用如此戒备,但她探听到了比别人更多的消息,她同样知道了白季夏会被封为德妃。
结合木方言对苏念的态度来看,将来与她打擂台的人或许会变成白季夏。这与王芷溯之前的预想不同,她本是想将人放到自己手下整治,顺便挑起白季夏、陶蔓儿和苏念三方相争,她则坐山观虎斗。
可现在这些想法都化为了泡影。最重要的是,白季夏不同于苏念,她表面是个有些骄矜之气的才女,实则颇有手段,还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新奇的点子。辅国将军府不少的产业都是因为白季夏才建立起来,这一切都说明这是个很麻烦的对手。
不过再麻烦白季夏还是在行宫布置好后的第二日到来了。木瑾瑶不知外面是否热闹,只听说这位德妃娘娘被一顶刻着青鸾式样的妃色轿子接进行宫,住进了离盛阳宫最近的摘星楼。
摘星楼是行宫内最高的一处建筑,可以俯瞰行宫内大半景色。能在初入宫便得到这种重视,白季夏也属后宫之内的独一份了。
“楼顶摘星辰,楼内藏美人,帝王行此处,久久不见人。”
或许是有些春心萌动的宫女所作,也或许是好不容易跟来行宫却没能见到皇上几面的小妃嫔所作。总之白季夏入宫后,这首打油诗算是在行宫内悄悄流传开了。
“跟公主胡吣些什么呢。”素梅端着药轰走了在床边陪木瑾瑶说话的小宫女。
木瑾瑶还是在装病,药也日日熬。时间久了,木瑾瑶常见的宫人身上都或多或少都沾染了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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