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暗影我不准备交给任何人,如果阿锦的儿子能撑起来,我会帮他,如果他不能,那晋国暗影我会有别的用途。”没等赵安成反驳自己,赵诗诗再次补充道。
赵安成知道这后一句的用途恐怕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晋王,因此一时间没有做声。
自从晋王利用和赵锦的联姻把赵国搞垮改朝换代后,赵安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为赵家复仇。与这个目标相比,失去遥国的暗影似乎变成一个可以接受的损失了。
出于这个心思,赵安成最终默认了赵诗诗的安排。
正事谈完,木瑾瑶等人上楼落座在“仙”字阁中。遥国暗影易主,身为最大关口的管理人,赵安成需要安排很多事情,因此他在交代了下人好好伺候之后便离开了听雨楼。
“多谢。”木瑾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交易早就谈好,赵诗诗也离开了遥宫,她并不需要为木瑾瑶解决暗影的隐忧,但她做了,木瑾瑶就得承她的情。
“不必。只是希望日后有机会求到六公主面前……”
“我一定尽力而为。”木瑾瑶应下后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璇玑。“我知道你对赵家的感情,如果你想跟着她离开,我不会为难你。”
“……你肯放我走?”璇玑神色复杂地看着木瑾瑶,眼中有化不开的纠结。
“如果你想的话。”木瑾瑶当然更希望璇玑留下,不过她清楚的知道在璇玑的心底她并没有赵锦重要,如果强行留人反而不美。
“这样,我会让赵安成留下去晋国找我们的方式,你想好了再出发,不必现在就做决定。”赵诗诗见璇玑犹豫不决,索性替她想了一条退路。
“可是……”这个方法其实能立刻解决璇玑目前的困境,但不免令她有一种背叛赵锦的感觉。
从前她能毫不犹豫地说陪在锦小姐身边那时才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可经历过这段时间之后,她迟疑了。在华阳宫的这些时日,她体会了从未有过的自由。不得不说,她贪恋这份自由。
同时,她也为她的贪恋和迟疑感到羞愧。
“别可是了,你是阿锦身边出来的,晋王的人可能会认出你,你与我们同路会打草惊蛇。”赵诗诗轻抚鬓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嫌弃。
“那我就……先留下。”赵诗诗的话冲淡了些许愧疚,给了璇玑一个留下的理由。
木瑾瑶向赵诗诗笑了一下,赵诗诗此去晋国一路凶险,大抵也是想给赵锦身边剩的最后一个人先寻个安稳的去处。不过这也算是又帮了木瑾瑶一次,木瑾瑶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又接手了以听雨楼为首的暗影,能留下璇玑帮忙是再好不过的。
该说的都说完,木瑾瑶与赵诗诗又闲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她这次是避开了其他人的耳目出宫,能留在宫外的时间很短,事情又不止一件,因此没在听雨楼多耽搁。
马车载着木瑾瑶和璇玑到了大司空府。
这次的大司空府比上次木瑾瑶来的时候更加冷清。大司空告病多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上早朝。皇上却像没意识到般的一字未提这件事,因此郦城的达官贵人们都在暗暗猜测大司空是不是和二皇子一样失了圣心。这才使得门庭冷落。
木瑾瑶没从正门进入,她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大司空府侧门。这道门在其他人家往往是家里除夫人外的女眷回家的门,不过因为大司空府人丁稀少,这道门已经很久没用了。
侧门临着一条小巷,这里人很少,相邻的宅子好像常年没有人居住。璇玑托着木瑾瑶一下子翻过了大司空府的墙,却当场被几个家丁围住。
木瑾瑶不愿将自己出宫之事展露给太多人,赶忙用袖子挡住了脸,只让他们去请严禹严先生。
家丁们见来人是两个看起来没有及笄的小女孩,且衣着不凡,便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们,只半信半疑的去寻了严禹过来。
严禹一见到木瑾瑶走的是侧门,又掩住了面孔,便知她定是有要事相商。二话没说就挥退家丁,带她们去见大司空苏定北。
苏定北这阵子一直困在家中,再加上担忧一对儿女的安危,不免有些郁结于心,甫一看见倒真似挂着丝病气。
“外公……”木瑾瑶明白这种无能为力的煎熬,因此说不出什么无关痛痒的安慰,索性只谈她做过的和想让大司空府帮她去做的。
“外公,实不相瞒,我拿到了赵家在遥国的暗线。”
“赵家暗影!?”还没等苏定北开口,严禹先惊得站起身。
“没错,不过我只拿到了暗影最大的关口,剩下的能收回多少,还没有把握。”
“……瑶儿,你是怎么拿到,拿到赵家暗影的?”苏定北没有被暗线冲昏头脑,他浸淫官场多年,深知得到了什么必会付出更多的道理,因此他此刻心中只有满满的担忧。
“我……”木瑾瑶在是否说谎上挣扎了片刻,想着收拢暗影必绕不开大司空府的帮助,还是选择了坦白。“我救出了赵诗诗。”
随后木瑾瑶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捡重要的说了一遍,听得苏定北一身冷汗,直为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后怕。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事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苏定北不住的训斥着木瑾瑶,想得她一句“再也不会了”的保证,却见这个小姑娘用清凌凌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那永不服输的样子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宫内虎狼环伺,我若是不兵行险着,早晚会被人算计到皮也不剩。”木瑾瑶用袖子掩着手掐自己一把,眼中蓄了一汪泪。“外公应该不知道,母亲和我都被人下过‘遇仙’之毒,若不是当时身边刚好有一瓶解药,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站在这说话了。”
“这么大的事宫内竟一点消息也未流出?”严禹有些怀疑的问道。
“‘遇仙’是王家的毒。皇上……唉。”苏定北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他不想让木瑾瑶跟赵家沾上关系,是因为他的儿子当初就是替赵家人求情才会被贬到凉州去做个司马,直到现在都不得回京。
经历过当年的人都知道赵家,或者说赵国曾经膨胀到了一种怎样恐怖的地步。没有任何一个君主能容下身边的人与这样一个世家有联系。可以说,瑶儿的计划只要有一点纰漏,皇上绝不会放过她。
可若是宫中真的发生过瑶儿所说的事,那她这样做便是不得已的未雨绸缪。苏定北以手掩面长长地叹了口气,难以抑制的想着。
或许是他无能,才会让家人担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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