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宅院内,林秀和房玄龄坐在石凳上交谈。
只听房玄龄说道:”原本我以为,薛宗道一案就算有猫腻,也没有多严重,但这几日的调查中,我发现牵连颇多。”
“请叔父明示!”林秀早就察觉蹊跷,立即追问。
房玄龄继续说道:“此案牵扯两年前的一场战役,当时大唐正和突厥交锋,局势紧张,陛下命令时任兵部尚书的李靖攻击马邑,准备伏击颉利可汗。这场伏击计划已久,如果不出意外,必能生擒颉利。谁知出现了意外,颉利可汗竟然事先察觉,逃脱了伏击。因为伏击失败,陛下大怒,彻查原因后发现是李靖兵马中有奸细,通风报信。而顺着奸细往下查,查到了薛宗道身上。”
“当时的薛宗道担任兵部郎中,负责的是武库司,掌管兵籍、武器、乡会试的武科,及编发、戍军诸事。通敌叛国一事查到他身上后,深入调查,不仅发现薛宗道勾结突厥,还在兵器的督造上徇私舞弊,制造了大量劣质兵器。这些兵器交给边关将士,在对敌时极易发生断裂,此等行为,彻底让陛下龙颜大怒,定了薛宗道死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对,如果案件真是如此,那为何大理寺中没有关于此案的案牍呢?”林秀连忙问道。
房玄龄道:“我今日去见孙伏伽,闲谈往事时,聊到了此事。孙伏伽似乎避讳较深,并未明说,只说薛宗道宁死不认罪,他不认罪便不能结案。但到后来,薛宗道突然签字画押,承认了罪名,并且在牢房自缢。”
顿了顿,房玄龄又道:“因为薛宗道认罪,时任兵部尚书的李靖也遭牵连,因为薛宗道是李靖提拔的心腹,当时朝野上就有谣言,说薛宗道的行为是受人指使。加之李靖身体有暗伤,李靖为了避嫌,主动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到如今还赋闲在家。”
“叔父的意思是,薛宗道的出事,是为了对付李靖?”林秀立即抓住了关键。
房玄龄点了点头,沉声道:“当时我正好奉命在外,所以并不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如今细细追查,发现薛宗道一案很可能是算计李靖,当然了,这只是推测。”
“现在的兵部尚书是谁?”林秀问道。
房玄龄道:“侯君集!”
“是他?林秀一听,立即讥笑道:”莫非就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房玄龄立即提醒道:“没有证据,不可胡言!侯君集乃是大唐功臣,深得陛下器重,已经有意让他参知政事,而且他和太子殿下交好,你刚刚那番话若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林秀笑道:“叔父教训的是,不过叔父不怀疑吗?”
“哈哈...怀疑是一种推测,只能在心中揣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房玄龄告诫道。
林秀点了点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如果二师父查到薛宗道是被侯君集陷害,那就一定会去杀侯君集,那么是不是能通过调查侯君集,查到二师父的下落?
“林秀,你想调查侯君集?”这时,房玄龄察觉到了林秀的意图。
林秀点了点头。
房玄龄却断然阻止:“不可!首先,怀疑侯君集只是推断,也许调查的方向就是错的。其次,侯君集这个人城府极深,为人谨慎,我知道你武艺不俗,但以你的本事,想从侯君集身上查到什么东西,基本不可能,反而会漏出马脚。”
“那叔父的意见呢?”林秀明白他的关心,便请教他。
房玄龄道:“你来到长安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的那些好友你还没有拜访过呢,明日可先去卫国公府拜访。”
林秀恍然,是啊,薛宗道是李靖的心腹,李靖也因牵连丢了官职,虽然还是卫国公,但是李靖很屈辱。而且凭李靖的聪明才智,岂会没有察觉这里面的问题?
所以借李靖之力来调查,在合适不过了。
“侄儿明白了,明日正想去拜访卫国公呢。”林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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