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怎么敢呢,司马姑娘,你想去哪儿玩?”
听到王献之的话,司马道福眼前一亮,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公子,别人是没有机会和自己套近乎,要是可以称呼得亲近一些,那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可王献之却截然相反,根本不会以此为荣,反而会以礼相待。
越是如此,司马道福越是不着急了,这位小公子如此有趣,正好慢慢地接触,让自己来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嗯,不用急,我听说,王兄你年纪虽不大,却已经在会稽声名鹊起了,大家都把你和谢玄,称为新一代里最优秀的两人,说你们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我还听说,你喜爱书画,更胜音律,不知道王兄是否有些书画,给能小妹一观?”
王献之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着实有些不明白了。
要说是二哥和司马道生有什么话说,不便于给小孩听,让自己把她带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不想给孩子听,直接别带来就好了。
要说是这小丫头有什么坏心思,那去自己的书房里,能做什么?
作为一个小孩,王献之的书房里,能有什么呢?
要说是宝贝,那要不就在库里,要不就在老爹的书房,或者是爹娘的卧房,要说搞破坏,自己书房里,有什么值得她破坏的,王献之最珍贵的就是一副当年老爹的师傅,卫夫人的墨宝,可已经在大哥成亲的时候,被二哥强要了去做贺礼了。
剩下那些,要么就是些不怎么有价值的,老爹平日里给的书画,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叔伯的,不值一提。
要说有价值,也就只有自己写写画画的东西了,可是这些东西,大概也只有自己喜欢吧,反正二哥是不屑一顾的,小妹也是经常拿去涂鸦的。
突然瞧见司马道福的笑容,王献之心里一紧,这丫头不会是个高手吧,想^^画,然后奚落自己?
“我倒是有些书画,可不值一提,哪儿有什么好的,你要是想看,我去大嫂那里给你借些?我大哥倒是有不少朋友所赠的。”
实在想不明白,那就随便岔开话题好了,你想看?我就不给你看!这样不管你有什么坏心思,都没法儿施展。
王献之对自己的聪明机智相当满意。
“王公子太自谦了,怎么会不值一提呢,莫不是觉得我才疏学浅,看不懂吗?”司马道福微微一笑,越发好奇了。
王献之尴尬地笑了笑,“岂敢岂敢。”
无奈,只好带上她去自己书房了。
前厅里,倒是完全没有这种尴尬的气氛,司马道生抿了口茶,说道:“我父亲如今已经与太后商量,决定此次一定要阻止征西军的行为,绝不能再让他们未得旨意,擅自出兵,再像上次拿蜀地一样。”
王凝之微微一笑,回答:“王爷有此决定,实为各地所望,只是,有人欢喜,怕是就会有人烦忧了。”
“嗯,”司马道生点了点头,“虽然朝廷如今已下令,要求此事延后,各地都有了旨意,可以拒绝征西军的军资筹集,但在长江沿岸,征西军及其周围地区,依然没有变化,大将军也没有改变他对各地的军令。”
“大将军可不像个会吃亏的,”王凝之看着被子里的茶水,“尤其是现在,他的战果全国瞩目,在军中是第一胜将,岂会受这种气?”
“这一点,我们也做好准备了,建康,淮南,安丰,汝阴,江夏,武昌,江州都已经布置了军队,并且在长江下游,也将军队聚拢,向征西军施压,如果大将军一意孤行,那等待他的,只有失败,因为我们不会像上次一样,给他支持了。”
“这事情恐怕不好做啊,”王凝之与他对视一眼,说道:“别的不用说,百姓们大多以为只要征西军出马,必然会光复旧土,如果大将军出征受阻,必然会引起百姓不满,而且这些还不算难事,征西军这两年以来,算得上是我晋朝最强战力的军队了,若是军队哗变,才是大麻烦。”
司马道生皱了皱眉,“叔平觉得,会到如此地步吗?”
“不好说,”王凝之淡淡回答,“人的位置越高,欲望往往越大,大将军位高权重,又有足够的底气,还对自己出征充满信心,必然在这个时候,怒气难掩。”
“而且,”顿了顿,王凝之又开口,“大将军这几年来,朝廷都是抚慰,嘉奖,如今突然变了脸,他心里必然不满。”
“最重要的是,我们能想到,征西军中那么多的幕僚,难道不会为大将军想到吗?朝廷和征西军的命令,究竟谁能在国民之间,受到尊崇,这才是我们实质上在争夺的东西。”
“如今朝廷明令,各地不得为征西军补充军资,征西军也必须秉持国策,守卫疆土,不得擅自出征。”
“而这一条国策能被各地接受,说白了,大家未必是愿意为了朝廷得罪征西军,只不过是因为朝廷之令,可以让各郡能够不被强制争夺自己的家底而已。可不见得是陛下之威,能胜过大将军多少。”
“若是我为大将军考虑,则会建议他,这就是个与朝廷相争的好机会,一来有军力支持,二来有百姓支持,至于朝廷,则拥有各地郡府的支持,随着时间越久,大将军的战功会渐渐被人淡忘,在与朝廷之争时,落下人心。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说,”司马道生脸色难看,“大将军会以征西军,直接威逼朝廷?”
“是我就会的,征西军这几年来,别的不说,还会缺军资吗?若只是为了出征一次,哪里用得着全国供应?大将军的军令,那就是在要求全国,听他的话,指鹿为马,不外如是,这一次的军令,看上去是要军资,实际是夺权,岂能被朝廷一则命令打垮?而且,若是就这么低头了,以后谁还会把他的军令放在眼里?”
司马道生表情凝重,刚直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朝廷既然已经下令,就不会朝令夕改,不论大将军有何意见,陛下的旨意都不能变,只是建康附近的军队,实在不是征西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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