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怎么说的?”
“叔平人有文采,又很活泼,就看他平日里对弟妹们那么好,也知是个有善心的,对自己人亲善,对敌人不迂腐,而且看今日这样子,也很爱重你,是个好夫君了。”
谢道韫脸上一红,跺了跺脚,“贺姐姐,你说什么呢!”
“怎么,”贺元新今日心情不错,取笑起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哎呀!”谢道韫嘟了嘟嘴,“他哪儿有那么好,好吃懒做就算了,还嘴贱,让人一见就生气,文不成武不就的,我都烦死了。”
“哟,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可爱极了,我要是他啊,一天都等不及,要赶紧把这漂亮姑娘娶回家才行。”
捏了捏谢道韫的脸蛋,贺元新笑呵呵地说道。
“我不理你啦!”谢道韫挣扎了一下,故意恶狠狠地说着,鼓起脸来,然而那红扑扑的脸色,却让人难以畏惧。
两人打打闹闹地沿着小路而去,阳光落在她们身上,似乎让这个冬天,多了一份明媚。
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尤其是轻松的时候,一连两日,王凝之每天早上起来,将小妹送去谢家,本来是打算午后再去的,可因为最近小妹上午要读书,下午还要与谢道韫学琴,加上年关将至,虽然王孟姜是没事情做,但谢道韫毕竟忙碌,于是,只能一天当做两天用。
不过忙碌的从来都是别人,谢道韫对于王凝之懒洋洋的样子十分不爽,但又无可奈何,最近谢家的长辈们都从建康归来,所以她实在分身乏术,只能要求王凝之上午代替她来教导几个孩子,下午去写故事。
贺元新这两日总是往谢府跑,带来了江氏的消息,从那一夜之后,江望远在第二日追着廖宗柯出了山阴,然而,在要离开会稽的时候,廖宗柯没人阻拦,他却被官府提前派出去的人非常和善地带了回来。
昨日江氏的主事人,江望远的老爹就已经到了会稽,见了王羲之,但很可惜的是,无论如何,江望远都是捞不出来的,他能做的,就是把江氏重新带走,回到东阳,可与此相伴的,也就是江氏这一次损失了大量钱财,并且在北方世族之中,失了人心。
至于廖宗柯,在回到庐江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新的动静,王氏的反击,来的如此快,如此强烈,丝毫不留情面,再加上如今桓温给全国各地的巨大压力,也让袁真暂时打消了对段氏兄弟之死的追究。
反而,因为会稽所在的地方,所受北方压力较且此处本就不属于军区,自然不像袁真一样进退两难,北方世族甚至借着这个机会,在钱塘以南的地域里,将本属庐江部分的军资压了不少。
而贺家在这次事情中,受损虽然不大,却受难颇多,毕竟他们本属于北方世族,且又是居住在山阴的,有这么一桩事情,在会稽很不受人待见了。
至于最后,贺元新的婚事,当然是不了了之了,而这一点,也成了贺家的救命稻草,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与江氏也不过是生意上的合作而已,虽然有些死鸭子嘴硬的嫌疑,但毕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勾连。
不过贺家也是知道大家对他们不满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负责这件事的贺元礼给关了起来,而且放出风来,等过了年,就会将他送去建安,做些生意,算是远远地放逐出去,来平息北方世族对贺家的不满了。
于是,王凝之就轻松了两天,每天到了傍晚,就可以出门去转转,走亲访友,打劫其他的公子哥儿。
不过今天,城郊的马场里,王凝之却没有平时的自在,只是在用调羹搅弄着面前的暖汤。
在他身边,各家的公子哥儿们,虽然在谈笑,却也显得心不在焉。
谢道韫坐在另一边的女眷之中,与姑娘们讨论着最近年关下,那些从建康传来的新鲜花样,尤其是一种叫醉人香的花水。
至于一众小孩,则已经按捺不住,骑着一些性子不算烈的母马,在仆人们的牵引下,在马场中转悠。
当然了,这些小孩,并不包括谢玄,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自在驰骋的小公子了,策马奔腾就算了,还时不时故意从其他人面前越过,再来几句嘲讽的话。
然而,骑马虽然是这时代公子们必然要学的,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还是相对困难了些,毕竟这个年纪里,还是要读书方为上道。
“王献之,你怎么不下场去?”坐在王凝之旁边,谢渊有些奇怪,要说对这些孩子们,最熟悉的当然是王家这老七了,平时可没见他这么乖巧。
王献之坐在一群大人之中,倒是显得颇为老成,回答:“人于花前赏月,方有春秋之心,马于青草之中奔跑,才有恣意昂扬之意,何况,我驭马之术很一般,既然不能驰骋,又何必勉强呢?”
“想不到王献之年纪虽却已经有了此般心境,果然是王家子弟,与众不同。”
张家一个年轻人,名叫张如成,笑呵呵地说了一声,目光却在王凝之身上,谁都不傻,这场大火,即便不是王家所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当谢家对此以一种默认态度,甚至是支持王家的时候,大家也就很自然地站在了王家这一边。
王玄之早已接触不到,那么王凝之,就是他们讨好王家的最近路线了。
闻言,王凝之只是笑了笑,却没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老七不过是幼时被马颠下来一次,再也不爱骑马而已。
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正被人引进来的几人身上。
这也是今日,自己来此的原因。
会稽王之子,司马道生,以及他的两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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