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摇摇头,“要住,也要小心,翠微镇就紧挨着翠微山,恐怕两者之间,关系不浅。”
“黑店?”徐有福瞪大了眼珠子。
“黑店也好,我们就能问问情况了。走吧。”
小镇就只有一条主街,泥泞的雨水从脚边流过,门前还亮着两盏灯的便是。
翠微客栈。
里头隐约还能听到点儿声音。
门微微掩着,徐有福推开门,里头坐着的数人同时回过头来。
大厅里也就几张桌子,还有个二楼而已,店小二就双手抱胸,靠在柜台边,而几个行者装束的客人,尚在厅中吃饭。
“小二,开间房。”徐有福喊了一声,那店小二才缓缓走来,打量了一眼这主仆二人,问道:“客官,上山还是下山?”
“不上山。”王凝之淡淡回答。
“吃鸡还是吃鱼?”
“不吃荤。”
小二眼珠子转了转,没再多话,只是说了一声:“请随我来,”便带着两人上楼,王凝之扫了一眼,坐在桌子边的共有五人,三个大汉的腰间都系着刀,最中间的两人,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人冷冷地打量着自己,而最里边,一个带着面纱的姑娘只是抬了抬眼,便低下头去,在她身后的椅子上,靠着一杆被黑色的布条包着的棍子。…
“小二哥,帮我们打些热水来,再弄点吃食。”
“好。”
小二离去,徐有福有些担心地望了几眼,“公子,咱们那边的黑话,在这儿怕是行不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问吃鸡还是吃鱼的。”
“嗯,今儿晚上怕是不太平,做好准备吧。”王凝之靠在床边,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小镇,叹息一声。
这里两人还在准备,小二哥就敲了敲门,“客官,热水和吃食已经准备好了。”
徐有福开了门,小二把东西放下,临走之时,突然说了一声:“客官,要只是路过,住个店,晚上就不要出来,省的我还要麻烦。”
“麻烦什么?”王凝之淡淡问道。
门被关上,小二哥最后一句话传了进来:“埋了你们。”
夜半三惊,睡得正香的王凝之被摇醒,很不爽地问:“干嘛?”
徐有福脸上倒是精神奕奕,虽然奔波了一天,可是不见疲态,低声:“公子,楼下刚才又进来一批人,进门之后,已经很长时间,却没动静。”
“没上楼休息?”王凝之皱起眉,一楼大厅里,明明只有一些桌子,没有客房,这大半夜的,着实奇怪。
走到门口,徐有福却拦住了王凝之,“公子,小二哥已经提醒了,不让我们出去!”
“你以为他就是个好人了?他提醒我们,不过是想独吞了咱们两头肥羊。”王凝之冷笑一声,推门而出。
站在楼梯边,就能看见,大厅里,两伙人各自坐在一张桌子边,进门时候见到的那五人依然在中央位置,而新进来的七人,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在吃饭。
至于小二哥,则靠在柜台边,微闭着双眼,听见脚步声,抬眼瞧了瞧,眼里露出一点古怪,冷冷地扫了一眼王凝之,没有说话。
“小二哥,给我来两壶酒,几个小菜。”王凝之吩咐一声,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
“客官,半夜的酒肉不好吃,有点儿硌牙。”小二冷冷说道。
“没关系,我牙口好,多硬的肉,都嚼得下。”
王凝之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桌面上燃烧的油灯,有些不满意,拿起来擦了擦烛台,说道:“有福,再取一盏灯来,擦一擦,脏死了。”
“嘿嘿,”店小二笑了两声,并没有走动,而是看向窗边的几人,说道:“杨二哥,有人想试试肉有多硬。”
坐在那里的七人中,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嘴里还咬着鸡腿,横着眼看了过来,一边吐着骨头,一边开口,声如洪钟:
“道上的朋友?”
“嗯。”
“哪里来的?”
“钱塘。”
“来做什么?”
“切个口。”
“呵呵,有买路钱吗?”
这一句话出口,他身边的几个人都低笑起来,道上的买路钱,都是命。
“也可以有,我问话,你回答。”王凝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淡淡说道。
“你问。”被叫做杨二哥的汉子倒是起了兴趣,抬了一下手,把几个要站起来的都压下去,看着王凝之。
“今天,钱塘湖,鸣翠楼,丢了两个人。”
杨二哥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人,那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杨二哥点点头,“今儿去的,不是我们虎堂,你问的我不清楚。”
“我回答完了,是不是该收钱了?”
“可以试试。”王凝之淡淡笑着,把手里的毛巾从烛台上移开,重新放下。
已经站起来的几个人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王凝之的桌子,他和徐有福分坐两侧,每人面前一盏油灯。
幽幽的蓝色火焰,在这本就昏暗的客栈里,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而王凝之则有些心疼地瞥了一眼,离家前带的铜粉已经不多了。
“怎么回事儿?”杨二哥的脸色也变得恐慌起来,不再镇定,对于他们来说,这无异于见到了鬼火。
“鬼火?道术?你是谁?”倒是坐在大厅中央的客人们,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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