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木屋被淡淡橙光笼罩,山林间偶有夜枭长啼,烛火发出霹剥轻响。
萧瑾瑶掐住贺元阑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刀割般撕破他掩藏在心底羞以示人的真相,他只有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心底的内疚才上少上一些,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切确是他一手促成的,如今真相被她血淋淋地揭露出来,贺元阑怒极反笑。
“是!我是一个懦夫!我靠逃避才能苟活于世,才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能好受一些。可这与你又有何干?你少作一副白莲花的模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居高临下地谴责我!你算什么东西,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你没听过么!给我松手!”
萧瑾瑶被他大力一挣险些脱手,一怒之下干脆掐上他的脖颈,两眼蓄满怒火看向这个弱小的男人。
“是!我是没经历过你的那些什么劳什子痛苦,可人生在世哪有人一帆风顺的,你是被关得久了思想也狭隘了不成?我就不行你那人见人爱的大哥他就没有一点烦恼,身处高位,好多事情身不由己,身边有虎狼般地兄弟盯着他的继承人之位,每走一步都在如履薄冰,他活得应当不比你轻松。
“就是你这样整天自怨自艾,眼界拘泥于一处,才会觉得世人皆好独你皆苦!以至于你觉得你就是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被抛弃的可怜虫。”
萧瑾瑶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无奈与同情。
“你心理已经扭曲了你知道么!身病可医心病难医,幼时你被困在一隅之地在你心底埋下了种子,以至于你如今长大了,即便是肉.体重获自由,心却依旧被束缚在方寸之地,你不将其打开,那你永远都好不了。”
“不要你管!”贺元阑怒瞪着他。
眼中的清明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被极乐丹侵蚀已久的疯魔。
只见他两眼通红,唇角也切换成不怀好意的笑。
萧瑾瑶只一眼便知那懦夫果真又跑了。
她恨恨地将手松开,走回竹椅上躺着,觉察到身上的目光都快化为实质了,却恍若未闻地俩眼一闭再不搭理他。
细细密密地痒意逐渐袭上心头,难以抑制地焦躁感涌遍全身,贺元阑咬紧牙关感受着万蚁噬心的痛苦,还未坚持一炷香便已熬受不住地闷哼出声。
萧瑾瑶闭着眼睛默默听着那边的动静,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齿贝咬合的尖锐声响,好像确实很痛苦的模样。
萧瑾瑶呼了口气心道不能和瘾鬼一般计较,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柔下声音劝道:“那什么……我知道这丹药不是你一天吃的,戒也不是一天能戒的……你且再慢慢忍忍,凡事不都是万事开头难嘛……”
贺元阑冷冷瞪她一眼:“说得倒轻巧,有本事你来!”
萧瑾瑶耸耸肩笑笑:“哎呀,你也知道,咱们山沟沟里穷乡僻壤,莫说一粒极乐丹,便是那支装药的瓷瓶子,咱们都买不起。所以嘛……只有富贵人才能得这富贵病,我嘛,来不了,还是得您来。”
说着作势福了福身子又将贺元阑气了个够呛。
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道:“莺娘姑娘,同你商量个事。”
萧瑾瑶一听他这语气,感觉又要作妖了,坐直身子嗯了一声道:“何事你说。”
和原来那看了她一眼,本想婉转点再往重点上引去,奈何身体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只好开门见山地赶紧道:“那我便直说了,姑娘听了我的故事应当知道在下家境还算殷实,只要你去将那极乐丹拿给我,我愿奉上黄金万两作为报答。”
瞧着萧瑾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赶紧加码道:“十万两!”
萧瑾瑶向他望去,贺元阑重重点头。
萧瑾瑶轻嗤一声道,就知道幺蛾子又开始了。
便挑了挑眉道:“千金万金又如何?有钱难买我愿意。谁稀罕你那两个臭钱!”
贺元阑一副吃瘪的表情,过了一会又试探道:“姑娘可去过汴京?那里银塘似染,金堤如绣,姑娘若是愿意,我愿在那汴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给你置一套府邸,届时你可将陈伯小虎都接去,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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