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根软剑自袖管飞快地弹出,与此相对应的是一道激昂的琵琶调。
“原来是舞剑啊,这倒是她擅长的,”姚轻尘从王扶景惊艳的美貌中回过神来,拍着手掌大声赞赏道。
“她怎样都好,我只是后悔让她进来,”徐仲臣感受到台下众多男人的目光,晃着西域传来的琉璃夜光杯,里面浅金色的酒水晃来晃去,像是把日光撷下来盛到了酒器里一般。
“嗯,”姚轻尘难得地赞成徐仲臣,“太招摇了。”
琵琶声声声入耳,王扶景舞剑也舞得十分畅快,舞到酣处,她仿佛回想起一些往事。那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鼓声,厮杀声,长戟断矛挥舞之下,沙鲜红的液体喷射出来,直直溅到马匹的汗毛上……
渐渐地,王扶景觉得自己便是在沙场,手中剑便是斩人的利器,身上的杀气也开始“噌噌”的上涨,那满眼的精光仿佛能穿透天井直插太阳似的,她倏忽腾飞起来劈下长剑,一下又扫腿横叉,一剑刺过长空,那煞气腾腾的架势,就好像真要杀人似的。
“坏了,”青鸾见底下众人看得愣愣的,朝着沉浸在“沙场”之中的乐师使劲地使眼色,再这样下去,别说惊艳天下了,启鸿坊会传出去不好的“杀名”的。
使琵琶的乐师似乎是轻叹了一声,纤长的指骨一顿,再落下时,琵琶调忽然变得轻松畅快,好似刹那间闯入民间,开始了烟火袅袅的幸福人间。
也在此时,王扶景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在舞剑,不是杀人,手上的动作轻轻一缓,重新变得花哨起来。
她几乎是怎么花哨怎么来,变着法的跳上跳下,放慢了速度踢腿下腰,完全是按着青鸾说过的话来。
随着琵琶调变得越发轻松俏皮,她的动作也变得灵活欢快,手掌一把剑舞得跟花儿一样。
随着王扶景的渐入佳境,她的动作神态也渐渐放开,那流畅的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其灵活之度,技巧之美简直臻于化境,令人移不开眼睛。
琵琶调子变得舒缓了些,王扶景的动作同样轻柔了许多,柔软的肢体动作同或刚或柔的软剑搭配在一起,宛若一副副漂亮养眼的美人练剑图。
因为武功底子深厚,故而即便是慢下来,其动作也没有半分的虚假客套,一招一式都透出以柔克刚的飒爽和坚定。
最后一声琵琶定音时,王扶景用到了学了一晚的勾魂夺魄眼,那秋水般的眸子向台下盈盈一扫,又是戏谑又是不舍,勾着长红的眼尾轻轻翘起,诉尽了欲拒还迎的滋味。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听得到台下众人深深的吸气声,她轻笑一声,痛快地收起软剑,又火云一般披着烈烈红衣回到了雪白的帷幕之后。
“咔嚓!”
姚轻尘愣愣地看着徐仲臣手中没喝几口的琉璃夜光杯,杯身已经裂出了几道口子……竟是被徐仲臣这样的书生给捏碎了。
他咽咽口水,“扶景今日真是……真是,”美艳逼人,十分诱人啊。
“……”徐仲臣面无表情地瞥了姚轻尘一眼,将有了裂缝的夜光杯重新搁到桌子上,这个青鸾,把娘子都教坏了。
二楼另一间包间内。
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还在望着王扶景消失的地方,那方雪白的帷幕。
“大人,”手下一个毕恭毕敬,略显阴柔的男子说道,“大人可是今晚便想要到手?”
那双眼睛的主人重重地闭上眼睛,“不要说这种混话。”
“本官并非色急之辈,今晚用斋。”
“大人爱民如子,克己奉公,草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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