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意思很清楚,可陈延寿非但没有刚才那般胆小怕事,反而是笑了笑:
“启奏圣人,虽说长公主与李大人说得在理,但他们所说不利于当前朝廷公务的处理。”
陈延寿在此故意停了一下,也顺便看了看圣人李景脸上面容的变化。
听见陈延寿这么说,李景自然变得稍微平和了一些。
陈延寿似乎胸有成竹,继续道:“沈大人若离开监察司前往江南,即使二位少卿回京,但这也无异于将监察司关门几天,监察司乃我大晟治国重器,关门几天,祸患无穷。”
李淑婉刚准备开口说话,李景便出言堵住了李淑婉准备说话的嘴,他说:“陈尚书所言甚是,监察司乃我大晟治官利器,稳定朝纲之本,不得出现无主官情形。”
“圣人英明!”陈延寿恰到好处地拍了马屁,同时也是再让身旁站着的李淑婉、李慕白、沈启文无话可说。
李淑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父皇”
“好了,就这么定了。”李景心意已决,“老妇状纸中所言扬州刺史渎职害命一案便交由吏部尚书陈延寿前往江南详查,据实调查,给天下百姓一个真相。”
李景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未消散,陈延寿便跪在地上刻意行了一个大礼:“臣一定不负圣人厚望,将此案办得妥帖。”
“妥帖”二字说得甚是巧妙,也是说到李景心坎里去了。
李景望着陈延寿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没有其他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吧,长公主留在宫内。”
“父皇。”李淑婉略带生气又带点撒娇地叫着李景,李景没有立即搭理她。
其余人应了声是,后退三步,毕恭毕敬地出了祈年殿。
沈启文刚走出来没多久,李慕白叫住了沈启文,并向陈延寿忘了一眼。
沈启文停住脚步,也看懂了李慕白的眼神之意。
待陈延寿走远,沈启文拱手向李慕白施了一礼:“李兄,找在下有何事?”
沈启文倒是十分客气,无论从官阶还是监察司在朝廷的地位来看,他都李慕白地位要高,但行的还是读书人的交往礼节。
李慕白自然马上还了一礼,然后相邀沈启文在宫墙边说话。
待两人走到宫墙边,李慕白道:“沈兄客气了,不知沈兄对圣人安排有何想法?”
沈启文笑了一笑:“今日观李兄言行举止,心中便觉志趣相投,在下也不说假话,便如实告知。”
“不瞒沈兄,在下也觉得沈兄是一个将老百姓放在心中的好官,沈兄为人,在下也十分钦佩,沈兄但讲无妨。”李慕白也直言道。
沈启文朝周围看了看,确认无人便小声道:“李兄,圣人此举让在下十分疑惑,那陆江能到扬州刺史位置,少不了吏部的提携,圣人再派吏部陈延寿去,这是为何?”
李慕白听完沈启文说完,他点了点头,沈启文能这样说,看来是没把李慕白当作外人。
李慕白自然也是坦诚相待:“按沈兄这般说法,那圣人此举就真的只为做做样子,对老妇之死有所交代而已。”
听了李慕白之言,沈启文立马颔首,道:“这也是在下心中所想,陈延寿江南之行及厚葬老妇,圣人肯定以明诏昭告天下,至少让百姓认为圣人还是一个明君。”
听到沈启文这样肆意评价圣人,李慕白连忙看了看周围,然后对沈启文说:“今日得见沈兄是在下人生又一畅快之事,沈兄与在下初次见面竟以知己相交,口中之言无半点隐瞒,痛快!实在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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