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远心思长远，又怎会想不到今日这番局面。

故梦心里想，面上笑道：“事在人为，真正有才华能力之人得到重用，与北屿国而言，是好事。”

饭菜没过多久便做好端来，小二带领一队小厮陆陆续续上了冒着热气的饭菜，他殷勤道：“二位姑娘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小的就在门口候着。”

语罢，便和一众小厮沉默离开。

幻蝶饿坏了，狼吞虎咽啃了一只鸡和一碟子糖酥排骨，故梦动了几口，实在是不饿，便放了筷子，喝茶。

她一直在想白若远，沙鹰战胜归来，白若远不会连见她一面都不肯的。昨日问起叶轻笺，那人也是顾左而又言它，支支吾吾说的不清不白，显然不愿多说。

定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故梦心里便不安稳，便又问幻蝶：“若远师兄沙鹰战胜归来，他可有来找你？”

幻蝶咽下一口肉来，说：“我听爹爹说若远和陶添师兄得了胜战归来，他们可真厉害，不过故姐，若远师兄并没有找我。向阳他们倒是时常找我玩，不过眼下到了年终，他们落选后便回家了。”

故梦点点头，素不再多问。

天上人间今日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美女佳人抚琴扮舞，歌声如黄莺清脆悦耳，穿着较为开放的波斯那边流传而来的舞裙，露出细而白嫩的腰肢，精致的锁骨右侧画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脖子上挂着几串铃铛和玛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一步一笑间风情无限。

阁中被围的水泄不通，二楼走廊和雅间早早便被人包围到没有一丝落脚之地。叶羽衣牵着阿笙的手往里面凑，可奈何人太多，叶羽衣被踩了好几下脚，扔无挪动半分。她气恼的嗷了一声，拽着阿笙往回走。

出了天水一居，叶羽衣理了理衣裳，想到刚刚差点被几个壮汉挤倒，她就一阵恶寒。

二人走过一条繁华街市，很快便来到一座拱桥上，琥珀色的清澈湖水里游荡着几只船帆和文人雅客赏识游玩的小舟，岸边长长栽了梅花树，风吹梅花过，片片嫣红的梅花坠落河面，好似芙蓉出面的佳人点了唇脂，明艳动人。

叶羽衣踢了一颗小石头，阿笙便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回过身，碰住面前男人的脸：“阿笙，你想我吗？”

阿笙看了她眼，侧头用嘴啄了口叶羽衣白嫩的手指，很认真道：“很想公主。”

叶羽衣羞得满脸通红，忙将人放开，扭过头去看壮澜的河面：“不知羞。”

嘴里这样说，她还是与阿笙紧紧抱在一块儿，二人听着彼此身躯中传来有力沉稳的心跳，只觉得心安和欢喜。

叶羽衣受不了的道：“阿笙，你去跟皇兄说不干暗卫了，做我的驸马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阿笙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叶羽衣柔软乌黑的发丝，闻言就是笑：“公主，皇上不会同意的。”

叶轻笺曾亲自找过他，无非给他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暗卫，要么就滚出燕京，永远不能出现在叶羽衣面前。总之就是不能和叶羽衣成婚，就算干耗着也不会同意。

叶羽衣撅了撅小嘴，头埋在阿笙结实的胸膛上，“皇兄好固执，为何不同意我俩在一块儿。阿笙，实在不行，咱们私奔吧？去哪儿都好，只要离开燕京，皇兄就不会管我了。”

阿笙瞳孔一缩，千万思绪混杂，却唯独没有恐惧和退缩。他静默了半晌，哑声道：“公主真的愿意和臣私奔？”

“自然，本公主何时骗过你。”叶羽衣小脸红扑扑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不怕的。”

酒足饭饱后，幻蝶便和故梦游逛燕京，去了热闹的天水一居，品尝了燕京最有名的卧莲羹，划船到了后街，买了几个品样奇特的簪子和头饰。燕京在天子脚下，新奇古怪的玩意儿数不胜数，来自缅甸，波斯和苗疆的稀奇小玩意儿五花八门，奇特的蛊虫和穿着大胆，舞蹈奔放的波斯人更是让幻蝶看直了眼。

十来个身着艳丽，袒胸露乳的女人扭来扭去，还被无数男人驻足围观，目光热切，像是要把这群舞姬拨开衣裳赏观，饶是幻蝶这种没脸没皮的也颇有些受不了的避开目光。

“故姐，波斯那边民风可真开放。”

故梦笑了下，说：“波斯人性情都很好的，敢爱敢恨，而且波斯那边实行一夫一妻制，和北屿不同，波斯的男人，哪怕是君主，都不可以三妻四妾，一生只可对妻子一心相付。”

幻蝶好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微瞪了眼，狐疑道：“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

一生一世一双人啊，这是多少女人这辈子梦寐以求的婚姻生活。

故梦想。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下午申时，略起寒风，温度冰凉。

时辰算算的确是该回去了，临走时，故梦去见了幻远，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拜见这位前辈。

比试已经结束，幻远正和叶铮商讨新盟主登位一事，故梦二人过去，她便见到了叶轻笺口中这位叔叔，叶铮。

幻远一如往常热络：“故梦呀，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老夫一声，老夫好派人去接你啊。”

故梦微微一笑，说：“上午来的，比试还未结束，便未去打扰前辈。幻蝶正好饿了，便带她出去吃了点饭。”

叶铮拿着茶盖斟茶，笑着看了眼故梦：“轻笺舍得放你出来了，真是稀奇。”

故梦继续笑：“燕京民风安康，我出来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叶轻笺为了故梦荒凉后宫，三年从未纳妃，就差把后宫给废了。如今故梦归来，叶轻笺第一件事便是要立故梦为后，此事遭到林擎几位大臣反对，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

此等情意，虽有些挽回补救，天子做到如此份上，浪子回头也是感动世人。

幻远喝茶而笑，一贯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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