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
她有些语无伦次,慌忙找药。
“无碍,外伤而已。”
慕白轻叹一声,起身下榻,见她手足无措的翻着瓶瓶罐罐,走过去捡了其中一瓶。
他走到桌前坐下,拨开中衣,细长手指拈着药膏,对着锁骨下方的伤处自行上药,信手拈来,甚是熟练。
“我,我帮你吧……”
“不用。”
“后,后面,你看不见……”
慕白微微蹙眉,那道黑气贯穿了肩胛骨,后面的伤口,他确实看不见。
他将药瓶递给夏初,见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如履薄冰的姿态。
“吓到了?”
他声音清冷,没有关切的意味,话虽是这么问着,心里却一点也没觉得她会说是。
连天帝儿子都敢揍,那么幽暗的偏殿都敢闯,如今一点伤也没受,未吃过苦,怎会心中生惧。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不方便直言,当年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怎么这会儿像是转了性子战战兢兢。
“吓坏了。”
夏初意料之外认了下来,语气里既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惺惺作态,甚至还带了两分余惊未定的颤音。
当时昏迷后的慕白毫不自知的口吐鲜血,偏殿恢复明亮后夏初才看见,他周身的衣袍全被划了开去,衣衫褴褛下裸露出的肌肤,每一道都是伤口。
原来,不止那一道黑气贯穿了肩胛骨,他强行与她互换了位置将她护在怀中,而他的整个后背却空门暴露。
这一身的支离破碎,全是细小黑气刮过的伤痕。
白衣染血,如雪中红梅。
那白红晕染的血袍,脖颈处露出了尖尖一角。
夏初将他抱进怀里的时候,那一角滑落出来,现出整个原貌。
琉璃八卦坠的,另外一半……
夏初给他后肩处上药,目光却怔怔地落在他脖颈上的细链处。
当时看见那块坠子的时候,她正跪倒在地,将他抱在怀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却好似生起了一把火,将这万年来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都点燃了,身上所有的灵力尽数向他渡去。
慕白微弱的鼻息,喷在她的面颊上。
他尚且还是少年,肩膀瘦削,夏初勉强还可以抱个满怀,和冬末完全不同的感觉。
冬末的身形欣长挺拔,冬末的笑容如东风拂面,杨柳依依。
而怀里的人瘦削单薄,眉目染着血渍,一样的凤尾眼角,却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阖上双目的时候五官只能算得上端正,一睁眼,不管是波澜不惊的垂眸,还是略带动荡的探究,都能平添这张容颜的俊美。
原本平平无奇的脸,也能从凤目里熠熠生出辉。
那双极其相似的眼型已经撩拨的她六神无主,再加上眼前另外的半块琉璃八卦坠,将她惊得心神震荡。
慕白和冬末,究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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