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的身影决绝而去。
好半响,顾北煦才回了神,刚刚凌子岺带着狠戾的话像回音似的还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如利刃剜心,痛不堪言。
他恨不能将凌子岺打晕了带回去,锁在身边那里都不准去。可他也明白,她那样的人如同展鹰,毅力万难不屈,韧劲锲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岂堪折辱,还是不要惹怒她玉石俱焚的好。
又准备了一日,这“假死之局”才正式开启。
冬日天短夜长,太阳西沉日晷刚刚指向酉时一刻,凌子岺就出了门。
她故意穿了一身素白宽松的衣裙蒙面轻功先去了蒯相府,然后趁那帮护卫追杀她之际,趁空逃进暗卫京都“据点”,将手染了不少血迹的包袱交给沈俞,命他即刻进宫面见皇帝。沈俞也吓了一跳,他还从未见过首领这般狼狈,兹事体大他一刻不敢耽误,眼见凌子岺纵身飞走,咬咬牙将包袱护在怀里,换了侍卫宫装一刻不敢耽误飞赴皇城。
不出所料,顾赫言见到染血的账册本就一惊,又听暗卫回禀凌子岺受伤被蒯连山派的高手追击,立刻下令点了影卫,来不及乔装只戴了蒙面巾就匆匆出了皇城,影卫循着踪迹一路追出京城,策马奔霞栖山。
凌子岺一鞭子狠狠抽在马臀,策马急奔,骑得飞快。染了血的白色衣袍被山道寒风吹的凛凛,身后是数十名紧追不舍的蒯相府高手护卫。
不时背后有箭矢擦着凌子岺飞过,蒯连山下了死令,必须捉活的。那些人才会疯了一般紧紧咬住不放,背后冷箭暗器齐齐招呼却不敢朝要害下手。
快行至半山腰时,身后追的紧的人抛出绊马索,凌子岺留心察觉到的时候,马匹后蹄已经被缠。
凌子岺急拉马缰,身下马儿发出一声震耳痛苦的嘶鸣,她立时飞身跃下身体整个撞向山石路面,就地一滚腰间悬挂长剑已然出鞘,足下运转轻功飞掠前,将策马冲到前面的两个人一剑挑翻。
心有乾坤,凌子岺并不恋战,且战且逃,将追击他的人马引断崖,意在拖延时间。
抓活的实在太费劲,蒯连山身为一国宰辅豢养的护卫哪个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高手,这么多人加在一起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只怕要笑掉武林人的大牙。
然事实就是如此,也不得不说,这漂亮的小姑娘是他们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几个全副武装的高手几乎杀红了眼,不断的有人受伤不支倒在山的路。
凌子岺也好不到那里去,饶是她武功高强也难敌这么多人,这么久的拉锯战,身的白衣被划出道道血痕鲜红的刺目,给人一种强弩之末又凄美又决绝无助的虚弱感。
再加今日凌子岺特意画了淡妆,浮萍弱柳楚楚动人,嘴角噙着一抹红色的血渍,一双明眸善睐的桃花眼因为痛楚溢满水雾,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还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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