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垂了垂眸子开口：“可惜……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一梦！”女孩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女孩抬头看过去，然后站起身，带着抱歉的开口：“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先走了。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

然后转身就跑了。

凌故无奈摇摇头，然后看向裴池。

裴池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两个人顺着这条路继续走。

凌故突然开口：“裴池，我给你讲讲我爸妈的故事吧？”

裴池侧过头，带着些惊讶：“你爸妈？”

凌故点点头：“嗯，我亲生父母不是凌先生和凌太太你应该知道的吧？”

裴池：“知道一些。”

凌故微微抬头，看着前方树上通红的枫叶，“我妈妈……是季家的小女儿，也就是凌太太的亲妹妹，听长辈们说，我妈妈从小就很有舞蹈造诣，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舞蹈学家，但是18岁，她却选择了走医学这条路，成了军医。”

凌故垂了垂眸子，“因为我爸爸是军人。”

裴池了然，点点头。

凌故继续说：“我爸爸是空军特战旅的兵，就是比普通兵更难回家一趟的那种。我妈妈就这样和我爸爸异地恋了好多年。有一天，我爸爸觉得这样太耽误我妈妈了，就趁着有空回家的时候，和我妈妈提了分手。”

“但是就是我爸爸提分手的当天，我妈妈扯着他去了民政局，领了证。”说到这儿，凌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就有了我，他们俩一直也没有婚礼，可是两个人还是很好。”

凌故微微抬头：“我应该是在我妈妈身边生活到两岁，我对我妈妈并没有多少印象，唯有一点就是我妈妈为数不多的休假的时候，喜欢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赤着脚踩着白色的地毯，走到我身边，陪着我在阳台上荡秋千。”

裴池看着凌故，凌故在说到妈妈的时候，眉目间全都是温柔。

凌故抿了抿唇：“我两岁那年，我妈妈出去执行任务，当时情况紧急，任务也很危险，但是我妈妈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因为她要奔赴的战场上，有她爱的人。”

“可是，她走了就没再回来，爸爸也没。”说着说着，凌故就流下了眼泪，“军人出征，总要提前写好遗书，军医也是。那一次，爸爸妈妈的遗书上，写的都是我，爸爸的遗书是写给妈妈的，但是妈妈没能看到。妈妈的遗书是写给凌先生和凌太太的，希望他们能把我抚养长大。”

裴池伸手为凌故擦掉眼泪，然后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凌故往他身上靠了靠，然后接着说：“凌先生和凌太太对我也真的很好，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给了我无限宠爱。然后……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没关系嘛，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裴池看着凌故脸上扬起的笑，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突然想起高考的那段时间，有一个加分政策改革。

就是说烈士子女加分二十，然后网上就有很多人不满意，各种抨击加分考生。

然后就有个新闻为烈士子女发声：“我把二十分给你，你能把我爸爸还给我吗？”

不是当事人，永远体会不到个中滋味。

就像他再想去体会凌故的感受，他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凌故看着远处的清华园，开口问裴池：“你在这儿上学的时候会经常来这条路上玩吗？”

裴池摇摇头：“不经常，但是会过来。”

凌故转过头看着他：“和谁来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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