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宸生平第一次和一个女子共乘一匹母马。这感觉并不比他的伤来的好受。
他三岁被立为太子,身边的属官属臣和护卫侍从不计其数。侍女,秀女也是东宫里随处可见的存在。
他的父皇甚至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给他选好了未来的太子妃,只等他十六岁成人就要迎娶过门。
女人对他来说就和东宫里的一只花瓶,一块有些形状的玉石或者一株从宫外移栽进来的盆栽没有任何的分别。
宫女们可以在他沐浴时给他擦背,可以在他脱得精光的时候给他更衣,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说过:“我护你。”
太子的身份尊贵至极,他从小受到的教导是爱护子民,守卫江山,任人唯贤,远离佞臣。为什么从来没人教过他要怎么样和一个女子同骑一匹马呢?
不好和她离得太近。但是母妈本身就矮小,实在是地方有限。他只能尽量绷紧自己的身体,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你不抱紧了我,不怕被甩下去吗?我刚才说的保护你可不包括你自己找死啊。”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好听,他也不想找死。这马的速度还不慢,也不容他多想。秦绍宸想了一瞬伸开双臂,从韩孟殊的胳膊下面绕过去把手牵在了韩孟殊手里的缰绳上
这样一来,两人中间不过寸许的距离想要继续保持也是不可能的了,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就靠在了秦绍宸僵硬的怀里。
山势溅低,即使过去了十年,这里的一切韩孟殊都清晰的记得。前面的断崖下有一处寒潭。潭水是由地下的泉水涌出而成。正好可以去到那里给秦绍宸看看脚伤。
秦绍宸胡思乱想中马在一处小潭边上停了下来。
蓝色的少女拍了他的手背一下,秦绍宸赶忙松开了缰绳。左手不知不觉的摸了摸被拍过的右手手背。继而又搓了搓,温热的感觉好像还在。
秦绍宸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看着金黄的背景里水蓝色的身影蹲下给他脱了靴子,脱了袜子,把他的左腿垫在她的蓝色裙子上问他:“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他想把腿收回来,想把靴子穿上,暴漏在她眼前的那只脚让他有了一种从来没体会过的怯懦。
“别动。就是错位了,掰过来就好,你忍下啊。”
“你会掰吗?”
“小瞧我啊?我会的多着呢。”
秦绍宸不是不相信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小的姑娘怎么还懂这手活计。
“咔嚓。”
“啊~”
“好了。站起来走走看还疼吗?”
韩孟殊把秦绍宸的腿轻轻放到地上,抬起头仰着脸鼓励他道。
秦绍宸被那眼睛里的光晃得有些慌神,别开两人对视的目光轻声说了句,“我自己来。”
“别逞能,要是没正好可能还会伤一次。”
韩孟殊不由分说的扶着他站起来,“慢慢使力别急。”
秦绍宸很听话,试过之后果然不疼了。
头顶是碧蓝的天宇,脚下是黄色的厚毯,眼前是汩汩涌动的泉水,身边是自称韩家女的小姑娘。秦绍宸怎么都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应该是在梦里,在一个只会出现在他十三岁之前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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