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魔鬼窟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缓缓开启。
漆黑的森林里,阴风阵阵,隐约能听见野兽的咆哮。
“混进队伍中间。”
纪烟衡牵住席雨茗的手,走在人群中。
席雨茗紧紧跟着纪烟衡。
走了一段路后,纪烟衡停住脚步。
席雨茗小声问:“怎么停了?”
纪烟衡笑了,也学着她很小声地问:“你害怕吗?”
席雨茗抽回手,嘴硬道:“谁害怕了。”
纪烟衡拿出纸来给她擦着手,“不害怕啊,那手心怎么出这么多汗呢?”
席雨茗才不承认,“那明明是你手心的汗。”
纪烟衡被逗笑了,“好,我的。”
替她擦干手,纪烟衡轻揽住她的肩,“别怕,我在呢。”
深入魔鬼窟腹地。
席雨茗这一路走来,神经时刻高度紧绷着。
纪烟衡找了片空地,点燃篝火,架起木枝烤野兔。
“陪我聊聊天?”
席雨茗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聊什么?”
纪烟衡往篝火里扔着干草,“比如,你上次进魔鬼窟时,那些有意思的事啊。”
“……”
魔鬼窟里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稍一闭眼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活着就是最有意思的事。
……
席雨茗没有跟他展开这个脑残的话题。
纪烟衡用军刀割下兔肉,送到席雨茗嘴边,“你当时救过一个人,对吧?”
席雨茗随口一问:“不会是你吧?”
纪烟衡低笑,“是啊,我以身相许,来报恩了。”
他用了五年时间找到她,现在才开始爱她,应该不算太晚吧?
席雨茗低头玩着树枝,“我又不施恩图报……”
她从未想过,五年前无心栽的柳,如今来为她遮风挡雨了。
……
纪烟衡的目光不曾离开她片刻,“可,我图你啊。”
席雨茗抬眸,风轻云淡地拉住他的手,“你这不是图着了吗。”
纪烟衡先是一怔,随即紧紧扣住她的五指,“能遇见你,幸运至极。”
……
随着夜越深,温度降了下来。
黑暗中,野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纪烟衡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席雨茗身上,“能不能告诉我,当时为什么救我啊?”
因为家庭,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魔鬼窟。
狠戾暴躁,凭着不要命的劲儿在魔鬼窟里横着走。
参加第二届,也是因为和他父亲矛盾激化。
但那一次,他险些真的把命留在那。
是席雨茗帮他挡了一枪。
在那个各自保命的魔鬼窟,他记了席雨茗很久。
后来的五届,他都是为寻席雨茗而来。
可没人会像他,重复噩梦般的试炼。
……
席雨茗用军刀戳着那只烤野兔,“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你幸运至极。”
纪烟衡剑眉微挑,“你该不会那么早就看上我了吧?”
但当时的易容面具都是一样的,她怎么偏偏救了他?
席雨茗盯着跳跃的篝火,像是自言自语,“那天是我生日。”
“四月十八?”
纪烟衡脱口而出这个日期。
席雨茗略显诧异,“你记这么清楚啊?”
她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每天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但她还是每天背着自己的生日。
一闲下来就背。
只有记住生日,她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听闻活着走出魔鬼窟的人,都能在社会高层站稳脚跟。
所以她去了。
要么一步登顶,要么坠入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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