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茗脸色还算缓和,淡淡一笑,“可以啊,但我没带手机,你找张纸,我给你记下来。”
要不是任务在身,这种男人她能给他把手打折。
但她确实也没拿手机。
赌城的安全措施严密,信号全部屏蔽,带了也白带。
程晚江欢天喜地地开始找纸。
席雨茗悄无声息地绕到程晚江身旁,手一勾,把邀请函递给保镖,“现在可以进了?”
保镖知道纪烟衡是他老板的贵宾,这姑娘既然跟衡爷认识,也就没仔细看邀请函,一侧身,放她过去了。
席雨茗瞥了眼还在找纸的程晚江,“不然就下次吧,我还有事,要先走。”
说罢,她转身欲走。
“等等。”
一直没搭话的纪烟衡薄唇微启,嗓音清冽,莫名有些压迫力。
“你有事吗?”席雨茗侧首,手中暗暗提了提力,做好速战速决的准备。
那双桃花眼啜着未达眸底的笑意,有些勾人。
“东西用完,总要还回来吧?”纪烟衡语调舒缓,携带着散漫,反问道。
席雨茗杏眸一沉,扬手将邀请函向后一掷,冷声道:“多谢。”
纪烟衡双指夹住邀请函,目不斜视地往程晚江胸前一按,“下次记得要说再见,没礼貌的坏小孩。”
***
贵宾室内。
纪烟衡一杆打散桌上的台球,看向瘫在沙发上的程晚江,挑眉道:“打一局?”
程晚江懒懒地抬了抬眼,随手拿过茶几上的纸遮住脸,“才不跟你打呢,我没有受虐倾向。”
“……”
那可是一杆进五球,让对手连摸杆机会都没有的神。
他曾经年少轻狂,信了纪烟衡的鬼话,竟然想在他面前一展当代台球王子的风采。
结果……
纪烟衡直接帮他戒了台球瘾。
程晚江不经意地瞥见纸上的名单,懒散的神情陡然一扫而空。
他坐直身子,又把手中的纸仔细浏览一遍,眉心微蹙,“衡,你记不记得今晚的擂台赛有几位选手?”
“不记得。”
纪烟衡反手一杆,黑球滚入洞中。
程晚江把名单递给纪烟衡,“嘶,我怎么记得内定选手只有十二个啊,怎么变成十三个了?”
多了一个……
纪烟衡接过名单,挽了挽袖口,悠闲地坐上沙发。
他依次扫过纸上的选手信息,目光落定在最后一行:
火狸
性别:女
身高:167cm
体重:43kg
出生年月:不详
其他信息:不详
备注:无
……
可以说,在所有选手信息中,这一位是最简略的,除去这些肉眼可见的信息,其他一概不知。
程晚江凑过来看,顺着纪烟衡视线所及的地方,他惊呼一声,“我靠,我狸神!”
随即他看见名字后的性别,顿时泄气,“切,女的啊,又一个冒牌货。”
纪烟衡饶有兴趣地转了转红酒杯,“怎么说?”
“两年前一狙封神,道上人称死神之眼的天才狙击手,单挑边境数百暴动分子还能毫发无伤,稳居D.K.战力榜首位的狸神,你告诉我是女的?”
程晚江太过激动,直接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入。
纪烟衡不置可否地勾唇一笑,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呦,这不是我们纪大校草吗,今儿个怎么不待在G大当门面了?”
门“哐——”地撞在墙上,充分暗示了来者不善。
宋御林带着两个保镖,大摇大摆地走进贵宾室。
纪烟衡缓缓睁开眼,慵倦地打了个呵欠,回敬道:“不比宋老板,这暴发户的气质不减当年啊。”
“……”
宋御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暴跳如雷,“纪烟衡,你别拿学历来压我,老子现在有钱,老子现在混出圈了!”
“我没说你缺钱。”
纪烟衡轻描淡写地纠正,双指轻点了点额角。
钱是不缺,就是缺心眼啊。
程晚江在一旁使劲逼着自己憋住,不能笑。
比学历起码只是少个文凭,比钱……怕是连衡爷一个零头都赚不出来吧。
宋御林有气没处撒,一脚踹在保镖身上,“站着干什么,把老子电脑拿来!”
保镖拿来电脑。
宋御林转身伏在台球桌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程晚江望纪烟衡身边挪了挪,用手挡住嘴小声问:“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把你请进贵宾室,还要像疯狗似的进来一顿乱叫?”
纪烟衡随意地应了一句,“高中同学,我们并列第一。”
“呦,衡爷您还上过高中呐!”程晚江阴阳怪气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不稀得学呢。”
纪烟衡睨了他一眼。
程晚江马上认怂,“衡爷我错了。”
“话说回来,你俩并列第一,他怎么没上大学?”
纪烟衡语波平平,“一个正着数,一个倒着数。”
“……”
宋御林捣鼓完电脑,拉过个凳子,坐到纪烟衡面前,摆好电脑,“麻烦纪大校草帮我数数,这‘1’后面几个0啊?”
看着屏幕上还在不断增长的一长串数字,纪烟衡蹙了蹙眉。
“十个亿!”宋御林得意洋洋地自问自答,“还没开盘就押到了十亿,纪烟衡,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几句话的功夫,电脑上的数字又增加了一百万。
纪烟衡浑身的散漫一扫而空,桃眸变得冷冽,“宋御林,把钱撤回来,今晚的擂台赛别打了。”
宋御林被纪烟衡突如其来的认真恍了一下。
他怔了几秒,猛然回神,“你嫉妒我,是吧?”
嫉妒……
“老板,赌注又被一个匿名账户加押了一千万,我们还追不追了?”
一个程序员敲门走进来。
宋御林瞟一眼纪烟衡,报复似的,拔高音调,“追!今晚无论押多少,都给我追上去!”
纪烟衡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宋御林适才的得意全然崩塌,他恶狠狠地质问道,“我问你笑什么!”
纪烟衡举起酒杯晃动两下,“笑你这酒次啊,有几个钱全拿去当冤大头了。”
“……”
宋御林顿时哑嗓。
半晌,他气势弱下去,没头没尾地扔下一句话,“你懂什么啊。”
说罢,转身离开贵宾室。
确认宋御林离开后,程晚江拿过红酒仔细端详,“是正品啊,市面上买不到,很贵重的。”
“酒里加了东西。”纪烟衡低头看起手机,淡漠地应道。
……
“卧槽,这小子不会下药了吧?”程晚江瞬间坐不住了。
图谋不轨啊。
纪烟衡放下手机,起身走向那面单向玻璃墙,“就冲你爹,他也不敢对你下药,加了点糖而已。”
再坐他旁边,真怕被他感人的智商传染。
“你一滴没沾,怎么知道的?”
程晚江刚问完,又反应过来,“哦对,你是G大生化专业的神,这点化学反应难不倒你。”
纪烟衡懒得搭话。
他站定在玻璃墙前,俯望下去。
百余平米的泳池内,已经注上一层薄薄的水膜。
四境座无虚席,人头涌动,但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一点杂音。
正前方固定着巨大的钟表盘。
距离开赛,还有八分钟。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只不过对于宋御林来说,这是一部恐怖片……
“喂,你还没说加了什么呢!”程晚江坚持不懈地追问道。
纪烟衡不耐地揉了揉耳根,“只管喝,喝不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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