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翌将那只箭头丢在徐孝忠面前,让戴崇竟上来对峙。
戴崇竟说:“四月十九号那天夜里,大将军派人来我营中传话,到将军府中议事,我到之后,却是只有我一人。末将问大将军,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大将军说:收到探马来报,契丹人妄图暗渡灵州,找时机打开城门放契丹军队入城,命我带一队骑兵速速赶去黄沙坡客栈,截杀他们,一个不留,秘密行动,事后清理干净,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我到了黄沙坡客栈后,在外暗伏,契丹人出现时,先命人放箭,待他们部分人倒地之后,再杀进去,当时契丹太子不在房中,我没看见他。就这样,我们清理了现场,只留下契丹人的尸体。大将军还说,等人报案,剩下的交给官府。契丹主力听到此消息之后,必定闻风而逃,即可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
宛轻歌听完了他的叙述,首先认为迷晕皇太子是红叶山庄的人干的,他们分成两拨人,各自行动,互没发现,又或者说,戴崇竟只是被人讲了一个扭曲事实的故事,被人作为一把刀利用,骗他去杀人。
轻歌分析了一遍,照例提出疑问:“可是,按照你这个逻辑,有一点就很奇怪了,如果反叛的人是徐孝忠,他有必要做这些吗?手握重兵,不必惧怕契丹人打来。何必因为一个所谓的线报,进行秘密截杀。然事实上,那是被误杀的使团,万一爆出真相,他该如何自处?
这样说吧,照你的叙述,他的本意是道貌岸然,编故事哄骗于你,撇清自己,好不容易兜了一个大圈子,如今却反倒还将自己陷入了泥潭,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宛大人说的是。”徐孝忠两眼茫然的出来,搞不清楚状况,此刻听到宛轻歌的分析,他深以为然。
“因为他要保住自己大将军之位,不让别人怀疑,给自己留退路。若契丹得逞,他前程似锦,契丹失败,他依然还是大将军!”周牧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大义凛凛,戟指向天的说道。
秦翌胸有成竹的模样,悠哉的说:“大将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命人杀使团,实则勾结契丹,带二十万兵马反叛,还想留英明于后世,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末将冤枉!有本事你将那个传我口信的人出来对峙!我从来都没有传过那样的话,未曾让戴崇竟深夜来我将军府议事,你们有谁看到了吗?”徐孝忠面对众人说道。
戴崇竟又说:“四月十九日晚,两名值守大门的卫兵看到过我入将军府。”
那两名士兵站出来,回道确是如此。
戴崇竟还道:“传口信的那位亲兵是邢副将,昨夜殿下让我悄悄潜入将军府,拿住他,好让他第二天站出来作证,岂料,他已在自己房中自缢身亡。想必是怕事情败露,给徐将军惹来麻烦,故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搜客栈回来后,知道殿下会查到这里,所以趁夜就将邢副将勒死,来个死无对证!”
戴崇竟看着憨,说这话好像又显得有点脑子,不过仔细一想,脑子也就这样。
“你含血喷人!”倒是徐孝忠早已勃然大怒,手脚激动,若是手里有刀,说不定就要一刀向着戴崇竟砍过去了。
邢副将的尸体被抬了上来,宛轻歌验看后发现,他确实是吊死的,但是口鼻之处有些许粉末,他死前也没有表现出挣扎的动作,全身肢体很放松,是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吊死的,最有可能的是被人迷晕后,绑上房梁,做成自缢身亡的假象。据此得出结论:邢副将是被人杀死的。用的手法是和迷晕耶律无殇的迷.药一样,都是曼陀罗,也就是说,凶手极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宛轻歌并没表现出来,没有说出自己的发现和提出疑问,而是直接默认了他是自缢而亡,因为昨夜秦翌夹在糕点里的字条让他配合一切,跟着他的节奏走。
周牧跳出来说道:“徐孝忠,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徐孝忠指着周牧道:“周牧你这个奸贼,定是你害的我!”
周牧神情得意,又好声好气的道:“大将军,听我好言相劝,你就认下了吧,别做无谓的抗争了,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秦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有些讥讽。
随后他再说道:“来人!徐孝忠关押起来,待退了契丹大军之后,再行处置!”
徐晓忠被两名骁羽卫架起来拖走了,边拖走边喊道:“秦翌,你个黄口小儿,本事没有,就知道听信奸人所言,你会后悔的!皇帝派你来简直就是个笑话,哈哈哈!”
秦翌顺口回了一句:“想让我后悔的人很多,但是他们都未曾梦想成真,希望你能。”
周牧心中快意上涌,控制不住露出得逞的笑意,然后瞟了眼宛轻歌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又默默把笑收了回去。
徐孝忠被关,二十万大军掌握在秦翌的手中,由他统一调配管理。
听说左骑营将军戴崇竟被削去军籍,贬为庶民,右骑营张鹏辉押送了物资刚回到城中,听闻此事后,谴责了一番,说戴崇竟被人利用,犯下杀人罪,真真是罪无可恕自讨苦吃。
至此骑兵营暂且交归张鹏辉一人管理。
此时的灵州,浑水摸鱼,恍如一根雷管,有一点火星子就炸。
话又说到刺史府。
萧钰沁到了灵州后,也被安排在刺史府,她还要求跟耶律无殇一个院子,尽管耶律无殇很嫌弃,但是没办法阻挠她的硬脾气。
这天,秦翌、宛轻歌、耶律无殇、周牧他们在正堂商量如何让契丹退兵的办法,正说到关键之处,萧钰沁却一脚踹开了门,手上还提着一桶水。
她两眼失神,面色潮红,脚下踉跄,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将那桶水提过来,举过周牧的头顶,确定好目标。
倒。
没有任何犹豫。
哗啦!
好大一桶水,倾倒在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周牧不知所以,怔在当场,跟落汤鸡似的,他用手抹掉脸上和眼睛的水,无奈看了看在场众位,众位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面面相觑。
他嚅嗫了一下,自觉说:“殿下,你们先聊,我去换身衣服。”
“好的,你去吧。”秦翌一脸正经的放他走了。
宛轻歌等人憋笑快憋出三块腹肌,等他走远后,终于喷薄大笑。
涅剌部萧磬王的小公主萧钰沁,跋扈和间歇性抽风众所周知,谁都拿她没办法,今日装醉,来这么一出,周牧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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