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沅应答得体,礼仪也十分周到,在豆嬷嬷看来,的确是个可以教授苏漓礼仪的人选。
“先生忠诚可嘉,当下府里恰有一事需劳烦先生费心。”
该来的总会来,冯沅皱着眉,他已准备好了拒绝的说辞。
“嬷嬷请讲。”
“府里最近来了一位苏姑娘,她昨日气走孙先生之事你可知晓?”
“略有耳闻。”
“我想让先生去教那姑娘礼仪,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不可,冯某觉得此事……很不方便。”冯沅言罢,再次拱手一揖。
“先生且听老身同你仔细说来。”豆嬷嬷使了个眼色,老仆立马令周围书童小厮离去,顷刻间偌大的琅环阁前院便只剩下豆嬷嬷与冯沅二人。
“冯先生,老身自然知道你有诸多不便,但此事却非你不可。那位苏姑娘身世尚且存疑,她自言在城郊遇了劫匪,可近日严打前朝余孽,城郊莫说劫匪了,连蟊贼都难以寻迹,所以我对此非常担忧,怕殿下在身边埋下一个祸患,更怕殿下越陷越深。”
冯沅闻言心中却并不忧虑,他清楚,安平王殿下可腹黑得很,区区一个小女子休想将他玩弄于鼓掌间。
“嬷嬷是想让冯某监视那个女子?”
“不错,先生最好能打探出她的真实身份,若的确有问题,老身也好尽早防备。”
豆嬷嬷望着冯沅,神态不容拒绝。
此刻冯沅心中是犹豫的,他并不想摊上这种差事,但那个苏姑娘又着实令人有些好奇。
教与不教这是个问题,但如今好像已没了拒绝的理由,毕竟豆嬷嬷可是出了名的执着,自己倘若不答应,一定会被她烦死吧。
“既然如此,冯某便接下这个差事,替嬷嬷探探那女子的底,看她是否真有歹念。”
“好好好!”豆嬷嬷拍了拍冯沅的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就知道殿下没有看错人,明日起先生便去竹里馆,教那女子的礼仪吧。”
豆嬷嬷走后,冯沅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殿下也真是,偏偏这个时候出门,留下一堆的烂摊子。
说起来也不知殿下此行结果如何,歼灭前朝余孽这等杂事原本不必由殿下亲自动手,怎奈如今朝中局势波谲云诡,叫人身不由己。
殿下虽非嫡长子却是一众皇子中能力最出众的,本朝太祖定下规矩,国非有难,立嫡立长。
圣上有嫡长子,亦有专宠的幼子,如此一来安平王殿下的才华便也成了祸患。
在圣上看来,无论立嫡还是立宠,安平王都可能成为日后的一大威胁。毕竟本朝也不是没有弑兄夺位的例子,老传统自然更易被后代继承。
安平王殿下自知受了忌惮,当初主动交还大量兵权,也做了几年闲散王爷,可谁知最近太子册封再被提上日程,圣上竟动了立幼子的念头,于是乎安平王殿下便成了大皇子与九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
如此一来,圣上又开始处处针对安平王殿下,想让殿下站队帮着扶持老九。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室的经尤为难念,殿下也是个苦命的人呐。
思虑间,空中有信鸽飞来,其中一只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冯沅身侧。
“殿下来信了!”
拆开信笺,只见上书:剿匪已近尾声,不日即将回府。府中有女苏漓,沅替我与之传讯,就说“有好消息,等我回来。”
这是妥妥的秀恩爱啊!
冯沅看完信直呼酸了酸了,他训出来的信鸽难道是用来给殿下隔空调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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