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你这样对她啊！”柳青青歇斯底里地哭喊，“你们凭什么对我这般残忍！”

“那么多年了，我早已经忍够了，今天必须做个了断！”柳青青牢牢抓着手里的剑，神情激动不已，“我今天就要告诉她真相，我要她也尝尝我的痛苦！我要她死！”

林月琴望向商磬，疑惑地问:“真相？什么真相？”

对面的商磬一直摇着头冲柳青青喊道:“不要说……不要……不要说啊！”

柳青青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怒火中烧:“商磬！我说了，你们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她转向林月琴哑着嗓子努力出声，“看到我的脸了吗？这可是你一簪子一簪子划的！”

此言一出，商磬背后的一群人立刻骚动起来，交头接耳，有人惊讶，有人好奇……

林月琴瞪大了眼睛，格外慌乱地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问:“商磬，她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柳青青加大力度，林月琴脖子上出现了一条带血红痕，“他改了你的记忆！为了你能不负疚的好好活着，修炼禁术改了你的记忆，而让我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我可是城主的女儿啊，一夕之间我就成了这副模样！是你拔下簪子划破我的脸，还叫我别抢走你的商哥哥，我……”

她痛哭流涕，无力地嘶喊，围在这里的人听到她的哭诉无一例外的心肝一颤，如果不是她那张脸被毁，脾气也变得特别古怪，现在异常暴躁，说不一定会有人会心疼到上去把她拥入怀里安抚她。

林月琴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晴天霹雳，她泪流满面，不停的颤抖，不停的摇头，嘴里念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然后她好像想到什么问：“商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日，你喝了酒，跟踪我……”商磬无力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流过。

柳青青勉强忍住将要流下来眼泪，回想起那时她明明就快要成亲了，看着她的脸，那个与她订下婚约的人竟然跑了！

她是不喜欢那个人，也不想听她父亲的安排嫁给他，但就算是要避婚，也不能以一张脸为代价，谁也不能说脸这种东西不重要。

“我无数次想报仇，可他来了，他一次又一次阻挠我，破坏了我一次又一次的行动……”她实在不忍想起商磬为林月琴做过的种种，因为那让她羡慕嫉妒恨。

那时他跪在老城主面前说他愿意娶她，他愿意这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他说他要替林月琴赎罪，他一次又一次地求她放过林月琴……

他说，林月琴从小受人欺负，被人辱骂，她敏感脆弱，受了太多苦，他不能看着她清醒后因为这件事负疚一辈子！

柳青青看着商磬，话却是对林月琴的：“你说，你这个患得患失的疯子、扫把星，何德何能有他替你挡下一切，那怕我用鞭子抽他，用剑刺他，无论我怎么折磨他，他都不啃一声，只求我放过你。”

她轻颤着身体，剑在她手里似乎就快要拿不稳了：“因为他，渐渐地我都打算放过你了，我觉得就这样了吧，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这张脸或许不那么重要。”

不得不承认，她恨极了商磬和林月琴，但慢慢地她还是被他的温柔给打动，她也明白他对她没有爱，只有愧疚。

刚刚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新房里，她亲耳听到的。

林月琴双目含泪，不停地喃着对不起。

玉离心不经意地往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凝神屏气静静地看着他们，那一张张脸上显露出惊讶怀疑，同情感动……还是没有看到有异常反应的人。

柳青青的另一只手攥紧了林月琴脖子后的衣领，提高声音:“可这一切在他知道你出嫁的那一刻全都变了！”

前晚，他来求过她，说除了他没有人真正懂林月琴的心，他说他答应过林月琴要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他说他要娶林月琴，他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他爱她！……

他一字一句地在她面前表明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听着他的话让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那感觉就像溺水一样，让人痛苦让人绝望。

任谁也受不住，忍不了。

说罢，柳青青顿了顿，眼泪再次肆意袭来，一身的破碎感：“这么多年了，我都被麻痹了，我都把他对我的愧疚错以为是爱了……”

“林月琴，我恨你，我恨你们……”

“时至今日，所以的错都是你造成的，你误了我，也误了他……”

林月琴摇着头，一直在语无伦次说着不是我、对不起，可柳青青却听不见了，她看着商磬大声道:“商磬，我受了这么多年苦，实在忍不了！忍不了她像一个与此无关的人一样，有一个为她挡下一切爱她的人，而这个人还是我的丈夫！”

说完，她拉着林月琴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的举动，商磬直接跪在了她们面前，撕心裂肺地呼喊:“都是我错啊……都是我的错……青青，你们快过来啊！我求求你了，我不娶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商磬，没有用了。”柳青青闭上眼睛挤掉眼泪，睁开后眼全是绝望，“这一切早应该结束了。”

早该结束了……早该结束了，商磬心中一恸，一口血吐得好远。

是啊，他修炼换忆禁术，加之忧思多年，身体严重受损，可他想娶林月琴除了他爱她，他对她有愧，还有怨恨和愤怒，恨老林把她随便嫁出去了，怨自己为什么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恍然明白当年的相护之心，早已经成了相守之意，是他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追溯源头，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林月琴望着他，眼里也全是绝望，道:“商磬，我问你，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或许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商磬只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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