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觉手臂被什么咬住了。
低下头,他看见一对紫色的眼睛,内里像含着荧光般发亮,而这位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少女,正满眼迷醉地咬着他还没愈合的伤口。
“许安娜。”
斗篷之下,是一头魅紫色的卷发,和那如同洋娃娃一般苍白的面颊。一颗紫色的纹印,贴在她眼角下方,如同星辉。
“老师……”许安娜紧紧抱着他,在她头,渐渐浮现出一个极明显的【好感度:100(最高)】的粉红提示,像泡泡一般飘着。
“我终于,终于找到您了老师,您不知道,在知道您突然消失时,我的心情有多么焦灼……”
她的语气挚诚,情绪饱满,像真的十分崇敬着她的老师,思念着老师一般。可她的唇又紧紧贴在他流血的伤口,抱着他的力道极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怎么来了。”苏明安很平静地问。
“我,我是预言者,我看见了您的位置,就来找您了……”她低低地喘息着,唇边染着鲜艳的血:“您放心,我不是,不是来要您回去的,您本来就不该死在祭台,我只是,太想见您了……”
她头的好感度渐渐被染红,接着,苏明安便看见,那粉色泡泡般的数值,开始变得鲜红。
【当前好感度评价:异常(爱情线)】
……许安娜在之前对他的好感度就已经是最高了。
早在他说要出去散心之时,就已经最高。
但辉书航也有提醒过自己,这个看似很纯然的女学生其实很不对劲。
她哄骗贫苦人家的女孩跟她回去,杀死她们,用童女的血洗浴,保证她的青春。
也难免,如果太过喜欢一个人,以她这样病态的性格,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现在就是这样。
许安娜的状态,比之前遇见的沈雪还危险。
但貌似,从她的话语来看,并不是圣启找到了他,而是……她自己想见他?
“只有你知道我的位置?”他问着。
“是。”她用力抱着他,双臂像两条铁箍,像是她生怕失去他一般:“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我一个人来了……大家都在准备成人礼,我就,我就想来找您……您不该用这么自残的方法的,您的血就这么流了……太浪费了,其他的人死了就死了,没有关系,您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语颠三倒四,表情在极夜期透着一股癫狂,眼神像燃着暗火,死死地盯着他。
那睫毛一颤,便宛如蝴蝶振翅,那翼不是柔软的片,而是一把突然亮现的刀,细且利,能轻易割断一个人的喉咙。
“原来如此。”苏明安说:“是你一个人来的。”
“对,我一个人,因为我实在是太担心您了,就……”
“砰!”
一声巨响。
一个身影像破麻袋一样,被狠狠甩了出去,撞在开着裂缝的墙。
苏明安收回踹出去的腿,灌了瓶血瓶,看着左臂刚刚被这个疯子咬开的伤口渐渐愈合。
他还当有什么后手,这个女人是来打先锋的。
没想到,她是真的一个人来的,就是因为【爱他】。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爱着的钦望早就死了。
他死了都不知道,有一个病态的学生,一直装作小白莲在他的身边,这般“爱着他”。
或许许安娜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他离了圣启的视线,离了辉书航的保护,她就可以撕开好好学生的伪装,仗着她预言者的能力得知他的位置,找到他。
……又是和沈雪一般的,令人恶心的病态占有欲。但不同的是,沈雪爱的是她自己,是为了她自己而要强迫对方留下。许安娜则爱得比较无私,想要爱着的人活着,哪怕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
但不管怎么样,什么品类的病娇,都是病娇。
而病娇在他面前出现,都得死。
他看着被他一脚踹飞出去的许安娜缓缓从地爬起来,她的动作很缓慢,只是在一举一动间,她那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能忍到第九天,忍到这个时机才爆发,许安娜也是能忍。
她分明知道自己在哪里,报给圣启所有人都能得救,却偏偏要独自一个人凑来,以为能武力压制住他。
但很遗憾,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钦望。
“您不喜欢我……”她喃喃自语:“算了,这件事情我也早该知道了。”
苏明安没有搭理她,手中出现了亚尔曼之剑。
而就在他举剑的那一刻,许安娜的神情变了。
癫狂的火焰骤然在她眼里炸开,她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
“不会的,不会的。”她喃喃自语:“您应该……不会任何战斗技巧才对啊,为什么……”
苏明安直接前,朝着她便一剑砍过去。
此时房门大开,门外的风雪一瞬灌进来,许安娜抬着头,看着他,睫毛沾着星屑似的白点。
她忽然露出惨然的笑,而后,她身的印记忽然亮了起来。
点点星光在她身周涌现,伴随着极为剧烈的能量波动,这位自称“预言者”的学生似乎也实力不俗,给苏明安的感觉,仅仅低于辉书航一筹。
他无视这些花里胡哨的光影,就着最短的直线路径朝着许安娜一剑斩去。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冰冷下去,哪怕只是简单的前进、挥剑,都像要将他整个人彻底融入风雪中一般。
下一刻,他看见许安娜朝他伸出手。
双手。
她身的能量波动如烟花般绽开,但意外地并没有朝他冲来,而是向着两边刮去。
房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风雪满灌而入,几乎完全遮蔽了人的视线,而她身波动着的星点,依然如银河般瑰丽。
她伸出双手,胸前空门大开,毫无防备,似乎是想给他一个拥抱。
并无收剑之意的苏明安势头不减,顺着她敞开的怀抱一剑砍了下去。
“唰——!”
【HP-1430!(致命伤!暴击!)】
宽阔的剑刃从她纤细的身体从一穿而过,溅射出的鲜红的血,创口由肩头的一头延伸到小腹的另一头,像一道裂缝一般被剑刃完全斩开。
由于剑附着了泯灭,连着那点溅出的血也在一片漆黑中被消融。
在这一剑斩出后,他看见她保持着双臂伸出的姿势,斜靠在她身后破旧的墙壁,胸前一点鲜血也无。
……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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