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忽然有些不想走了……”

“什么？”母亲一愣，不知道沈羽为何忽然又改变主意了，昨天不是还志得意满，意气风发，说要下去嘛！

“这个……娘，你看……这现在爹也找到了，我……”

“什么爹也找到了？你爹在哪？”

“娘，你实话告诉我，我爹是不是就是大伯？”

“啪！”

“小兔崽子想什么，赶紧给我起来！”大伯见沈羽一直不出来，冲了进来，一巴掌拍在沈羽头顶。

“赶紧走吧，离开这地方，然后找个媳妇回来，给咱村子传宗接代的！”

“那你告诉我，大伯你到底是不是我爹！”

“你看你这小子胡乱想什么呢？谁对你好你就叫谁爹呀？”大伯笑骂到。

“到山下去，找个媳妇，然后把你爹也带回来！这就是你此行的任务，完不成，别回来！”

沈羽见大伯没有反驳，瞬间开心起来，原来大伯真是自己亲爹呀！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母亲想要说什么，却被大伯拦下，对着母亲摇了摇头，拽着沈羽就出去了。

“诸位相亲们，小羽立志寻找下山之路，紧紧追寻他父亲的脚步，为我们村子的未来，为我们族人的未来去闯闯！今日启程，大家鼓励一下！”

大伯拉着沈羽走出去，对着围来的数十人热情洋溢的大声宣传。

可惜没有一个人鼓掌，也没有一个人发声。

“大哥，你还没放弃呀，我们出不去的！”

“对呀，大哥，这都多少年了，没人出去过，十四年前冲弟刚刚身死，你现在就又要让他儿子去送死？”

“下方大龙太多太残忍了！我们这次来是来劝你们放弃的！小羽呀，听二舅的，你别下去！”

“对呀，小羽，你这一去九成九就回不来了！”

……

沈羽此刻再次纠结起来，自己渴望外边的世界，但是对这村子里的亲人们同样无比的留恋。向外走确实有机会让自己的种族绵延下去，但更大的可能就是去给巨龙送快递！

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而已，当然也怕死呀！

“你们莫要说了，小一辈里就剩下他一个活到了现在，到现在村子里都没有个女孩子诞生，这不是让我们村绝种吗？”

“还有你，你还有脸劝！现在村子就你和你老婆年纪最小，竟然连个娃都生不出来！”大伯对着沈羽的小姑父就是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这……这也不是我的错呀……那要真不行……等再过两年让小羽来试试……”

小姑父憋屈的不行，对于村子来说，生不出孩子就是最大的耻辱，是让人抬不起头的耻辱。

“你说什么呢！”小姑红着脸怒骂

“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喽？”

“那难不成是我的？”

“你！”

眼看俩人就要打起来，大伯赶忙出来劝架。

“行了，别吵了！我们这么近亲结婚本来就有很大问题，这谁不知道？小羽必须得下去，是死是活都得下去！”

大伯语气坚定，制止两人的争吵。

沈羽从小最听大伯的话，虽然在村子里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但一见到大伯，一股气都不敢吭。

既然大伯说让自己下去，自己当然要下去！走出这片牢狱，找个媳妇！

“大家别吵了，小羽心意已决，不离开这里，早死晚死都得死，百年之后，村子就再无活人啦！”

沈羽跨前一步，轻轻闭眼睛，沉声说到。

场再次沉默，没人舍得沈羽离开。

“哼，小东西离开就离开吧，小时候可没少祸害我的龙蛋，丢了肯定就是他偷吃的！”

“可不是吗？走了就走了吧，我们不会想他的，我门口的大水缸就是这小东西给我砸坏的，让我现在吃水都不得不二柱家吃！赶紧走吧，小祸害。”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家最后一把斧头就是这小东西给我扔悬崖下边的，让我现在每次抢肉都抢不到好肉！”

……

随着自己这群亲戚们义愤填膺的话语说出来，沈羽流泪了，乡亲们也流泪了，一边流泪，一边扯着一张明显变形的笑脸，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让沈羽赶紧离开……

沈羽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带着大伯和母亲的使命，带着村子的希望，往下走，闯龙窟！

骄阳驱散云雾，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窥探着整片村子，晴朗的天气，竟然给沈羽带不来一丝的愉悦，只有满满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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