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呢,真一颇感无语,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天色要是真黑到了那种程度,服部早已经融入黑暗中了,你连服部整个人都看不到,还刺杀个什么劲?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当着平次的面直说的,按照京都腔调阴阳怪气的原则,应该反过来夸赞平次才对。
“以服部高超的潜伏能力,你在黑夜中能发现得了他?”
平次点头称是,为自己受到藤原的认可而颇感高兴。
接下来面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犯人的嫌疑犯,自己还得给他洗清嫌疑,真一累觉不爱,不愿继续纠缠,索性直奔主题:
“你是源氏萤盗窃集团的成员吧?供出其他同伙可以酌情减轻量刑,况且你还少了一项杀人未遂的罪名,单纯的偷窃罪也就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快告诉我们你的同伙都是谁吧。”
面对着真一的低级劝导,老者只是冷笑不语。
就在此时,刚刚赶到的寺僧龙圆却发出一声惊呼:
“你不是上个月来拜过本寺的空觉法师吗?”
此言一出,周遭警员的目光齐齐锁定在龙圆身上,真一与平次更是面露喜色,连连催促他详细讲述空觉法师是何许人。
“他是鞍马山玉龙寺的主持空觉法师,绝不会错。”龙圆先是向真一方向解释了一句,随后便横眉怒目地指控道:
“你上个月来本寺拜访求助,主持对你深情厚谊,借你大笔钱财,没想到你如此狼心狗肺,竟然还敢图谋我山能寺的药师如来主佛!”
被束缚在地的空觉法师不复刚才的凶厉,目光躲闪地低下了头,不敢与龙圆义愤的目光对视,似乎心有愧疚。
龙圆义愤填膺地开始骂街:“你这老秃驴,对得起主持的情谊吗?快说,你把佛像藏到哪了?”
龙圆简单粗暴的祖安话语让空觉依旧无言以对。似乎其中每一个字都沉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头一般,他那跪伏的身躯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
过了半晌,空觉才缓缓抬头,面露羞惭,用愧疚的语气说道:
“我对不住圆海主持,对不住山能寺,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到这里,他仿佛是将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与疲惫一股脑儿倾诉出来一般,开始涕泗交加地坦白:
“玉龙寺建在鞍马山的深处,周围人烟罕至,本就财源匮乏。我当上主持之后,情况越发糟糕,根本就无人上门,更别提会到寺里做法事、布施钱财了。渐渐地,玉龙寺开始破败,弟子们也都跑光了。为了修缮寺庙和防止废寺,我需要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所以你就把矛头对准了山能寺?”真一语气平淡,听不出其中的任何情绪。
空觉面露狰狞地看向真一,不用面对苦主龙圆,他的底气似乎又回升了几分。他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这有什么错!山能寺凭借着旅游业和施主的布施就能轻易生存下去,凭什么我的玉龙寺就要荒废湮灭?我拿走他们的药师如来佛像,他们还是能生活得很好,而我变卖了佛像之后,玉龙寺也能继续维持。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有何不可?”
听到这句母国典籍的格言从这位异国大盗的口中说出,真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不急不缓地质问:
“这样你的玉龙寺就能保住了吗?这不过是一时而已。接下来玉龙寺照样没有财源,没有游客,甚至没有僧人。几年之后,你又要面临废寺的处境,到时候你要怎么办?继续偷抢打劫吗?”
空觉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瞳孔中也仿佛没了神采。
真一继续不停说着刺痛对方心灵的言语,而语气越发严厉:
“就算你还能凭借盗窃来勉强维持,等你老了死了,玉龙寺还能生存下去吗?你的行为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能撑的了几时?再说你犯罪之后,自觉对得起诵念过的佛经吗?能毫无愧疚地面对法相庄严的佛像吗?”
空觉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勉强用低沉的语气哽咽说道:
“像我们这种挣扎在人世的幽灵的感受,你这个出身大家族的少爷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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