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有很多人喜欢设局,也有很多人喜欢破局。你设局,我破局,这听去是一件格外的事。若是你破了局,那你得以脱身,甚至可能拥有无地位。若是你被局所困,那能帮到你的人也只剩下了你自己,只有自求多福了。
明戌皇朝是一朝盛世,繁华若市,尊贵如朝。
而颛顼染的存在,在不少人看来都是一个意外,一个生在皇家的意外。
颛顼帝曾与颛顼染有言,“你是个公主,你生在皇族,你是这个世最尊贵的女人,你还不觉得高兴,还不觉得满足吗?”
前世的颛顼染逆而从顺,现今的颛顼染似顺实逆,她答:“父王,我是位公主,我还是位长公主。我所拥有,世无二。可父皇,我还是一个人,一个顺心顺意的人。”
所以她不想被人利用,所以她想要活下去,所以她必须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前世诸加在她身的所有她都要送还回去。人之仁义情亲,都是有限的,而颛顼染已经用尽了。
所以她以天下为棋,设下了一场局,一场足够大的局。
既然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要杀她,都想要以她为棋,那么她便要将乾坤倒转,让江山为之而改。
而今,颛顼染成了玉染,她还是在做着同一件事。
玉染在顺着下局,容袭在逆着下局。这一环扣一环,若非当事之人,的确难以掺和而入,从破局而出。
颛顼明离开了赫连仪的府邸,而赫连仪却久久站在前厅没有挪动脚步。
他还记得清楚颛顼明告诉他的,“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为了她想要的东西,她可以不择手段。宁君于她置之不理,甚至助她登太子之位,不是信她,而是敬她。敬她之心,无可动摇敬她之意,坚无可摧敬她之智,人难可及。或许宁君心里早清楚,颛顼染可以帮他夺回王位,也同样可以从他手里夺走王位。从头到底,这不过是颛顼染设下的一场局,没有谁赢谁输,只有谁顺或逆,人心自知。”
“你和本殿下说了这么多,你和我说赫连玉不是我的皇弟,而是明戌的长公主,那你又是谁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赫连仪问。
颛顼明沉默,片刻沉声答:“因为她将父皇逼绝路,害得明戌于世消逝,这些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够,当然够,不过现在算知道了这些又能够耐她何呢?她的眼睛,可是足够的远,足够的长。”赫连仪冷笑了声。
“不知二殿下可知明戌当年为长公主赐下的婚约,也是慕容氏四皇子。”颛顼明反问。
颛顼明点头,“有些印象。”
“此人正是现今太子府的容袭,他与颛顼染青梅竹马,却实则明争暗斗,互相为谋。我手下之人发现近日来太子府派出的人似乎有所削弱,想必也是因为此人。慕容袭此人独自在一旁看风云惯了,既然他有心这么做,我们又何不承了他的意?”颛顼明说道。
颛顼明所知之事,十之都是对的。
想要置玉染于死地,这是一件实在太过艰难之事,叫赫连仪不得不每走一步都十分谨慎。颛顼明的言辞确实是犹如一盏明灯,让他不禁考量。
安国丞相府,物件约莫都已准备好了。玉染仍旧扮作太子赫连玉的模样,站在丞相府邸门外,双手背在身后,视线遥遥的,不知是看着何处。
不一会儿,玉染便听见身后响动,扭头一看,是卓冷烟穿着她的衣衫,扮着她的模样,连神韵都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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