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道长!”
大着胆子将门缝拉大一倍,项剑南忽然感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还没来得及缩完脖子,便看到一只大手按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句感谢过后,左扇木门就被彻底推开。
蓑衣,一米八的个子,整张脸埋在斗笠下,携着一股凉意让项剑南师徒连退好几步。
刚刚那股风吹的蹊跷,像是被奔跑着的人夹带而来,迎面过后还留有一种味道,淡淡的让自己鼻子很不舒服,有点熟悉,绝对在哪里闻到过。
“天降甘霖,老道和徒儿一时怠慢。”
冲蓑衣人一拱手,高于安很快恢复往日反应。
之前开门的时候他站在项剑南身后,被撞了几下后,险些摔倒,眼下见来人除了出场方式突然一点横竖没其他问题,这才凑上前去对蓑衣人问道:
“敢问香客是从哪里来,有没有同行之人?”
“那里,只我一人。”
抬手指向西北方,蓑衣人的面貌还是看不清楚,只见他回答完毕先一只脚跨过门槛,随后却不着急迈进另外一只,直到项剑南师徒二人左右分开,才没有礼数的整个身子踏进道观。
“我是来讨债的,上柱香便走。”
“请随我来。”
不似项剑南那样只在一旁打量,高于安倒是能够进入日常状态,在听到蓑衣人说要上香,立马动身在前面带路:
“天黑地滑,香客注意脚下。”
这就放进去了?
看着师傅和蓑衣人一前一后头也不回,项剑南只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想关门又不太敢,迟疑片刻还是作罢。
大门敞开迎八方之气,那蓑衣人说他上柱香就走,看他跟在师傅后面的样子,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就是身材魁梧了一点,在雨夜沾了点湿气。
“请便,老道我还有些琐事,就不在这里陪着了。”
将蓑衣人领进香堂,高于安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要在旁边站着,在项剑南进去之后,立刻把陪同的任务交给他:
“有什么事可对我徒儿说,徒儿你过来。”
不合适吧。
见师傅吩咐完后又想开溜,项剑南忙不迭拿眼向他示意,忘了李进白天交代的话了,你这一走,出现意外可怎么办,虽说这蓑衣人暂时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我才刚刚道果一品,还未能尝到美妙的道义!
无奈可能是光线不够,在几个眼神甩过之后,高于安还是选择离去。
看起来压根没注意的小动作,走的时候只是竖起三根手指。
“这雨,淋的我身上都透了。”
随着高于安离开内堂,蓑衣人像是突然放松下来,将蓑衣一把扯下,摘掉斗笠露出真容。
很寻常的糙汉子模样,观察半天才抬手拿起几炷香:
“道长,一炷香大概能烧多久?”
“你手里的两刻足够。”
想着是不是此时说出价格,项剑南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他守着道观这些天,还从没有人问过这种问题。
“那就好,我们讨债的,心里多少要有个数,不然总觉得空落落的。”
拢齐后将几炷香点着,蓑衣人挽身先拜了拜,并不是冲着师祖泥像,而是出屋对准西北方:
“今天的债不好讨啊。”
等到再次拿香进屋后,却只是烟雾缭绕着看向项剑南:
“莫怪莫怪。”
明天寄合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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