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巴汗骑马到列阵最前方,举着马鞭大喊:“将士们,把城攻下来,让大兴的土地上插满咱们的狼头旗!”
大漠军立刻与之呼应,将手中的弯刀举过头顶,齐声喊道。
“开战!”
“开战!”
大漠军的气势如虹与胆战心惊的大兴军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对自己主帅的不信任全都写在了脸上,这一场仗还未开打,却好像已经输了……
宋伯成硬撑着恐惧站在城门上,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城内,裴景瑞努力拦着要骑马迎战的柳夏月,整个人快要挂在她身上了:“你冷静一点,咱们混在步兵营,骑哪门子马啊!”
他俩都想多了,宋伯成根本没想要开门对战,他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一晚上只憋出一个方法就是守和拖。他的策略很简单,大漠军没有那么多的粮草可以消耗。只要他拖延的时间够长,大漠军必然会退兵。
到时候,无功无过,皇帝也不会说他什么。
宋子晋与宋玉轩在寒风中醒来,他们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已被捆绑在高台之上,下面是叠好的柴火堆。
他们清楚,这是要拿他们祭旗的意思。
宋玉轩苦笑一声:“看来图巴汗已经跟父皇交涉过了,咱们两个加在一起估计是连半座城池都没换来,否则也不会是这种待遇。”
宋子晋不太认同他的观点,冷冷道:“他就是来杀人的,一看他这一路上,将沿途所经过的城池都毁了。若他真想占地方,给大漠扩张地盘,不会做这种事。我看过他往年与柳老爷子作战时的记录,这人虽称不上仁慈,但也从未做过像现在这样暴虐的事。算上裴家军,他已经屠了九城,士兵百姓都不放过,别人屠城是为了钱财和女人,他屠城是烧杀抢掠只占烧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玉轩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就连投靠他的裴家军,大兴的那些卖国贼他都杀了,这举动确实很奇怪:“你是说图巴汗这次想带着大漠军与大兴军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子晋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他出于什么心理非要做这种事,但我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他在找陪葬,而且越多越好。”
宋玉轩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自言自语:“难道是跟蛊虫有关?”
宋子晋侧目瞧他:“嘀嘀咕咕什么呢?我们现在都是要一同赴死的关系了,你不会还在算计吧?”
宋玉轩怒道:“我是那种人吗?”
宋子晋点点头:“我从小就看你在父皇面前演戏,你的一根头发丝都能分出八个心眼,你说你是不是那种人。”
宋玉轩想反驳,但细细一琢磨,他说的好像没有错,自己确实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算了。
这些都不重要……
宋玉轩急道:“我觉得图巴汗的身体应该是出问题了。”
他将图巴汗用蛊虫控制柳夏月的事情告诉了宋子晋后,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站在阵前的图巴汗。
嗯,实话说,肉眼还真的看不出图巴汗是个将死之人。
他原就生的白皙,之前脸上就难见血色,现在顶多就是比之前更白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而且因为他长得很好看,看久了你还会对他,莫名的生出怜悯之心,除了柳夏月这根木头。
二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收回了目光。
男人盯着男人看,果然怪怪的。
宋子晋叹了口气:“咱们这是在干吗?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期盼对手暴毙?”
宋玉轩轻咳一声:“白日做梦呗,总比坐以待毙强一点。”
繁杂的思绪在心中滞留,宋伯成就算再想逃避,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柳夏月身披战甲,如松一般立在军中,那刻在骨子里的战魂,哪怕她混迹在小兵之中,也会让人感到一股不可忽视的霸气。她的眼眸深处隐着利刃寒光,那是为敌人准备的送葬曲。
下一刻,攻城的号角响起,大漠的士兵冲向城门。
战车,火炮,无数的箭羽飞向宋伯成的时候,他的肉身不受控制,临阵逃了。虽说主将不一定非要在城上观战,可那如同惊弓之鸟的转身,还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图巴汗远远看着城墙上的这一幕,垂眸微微一笑:“除了柳正枫,我不信大兴还有能阻止我的人。”
宋子晋听到了这句话,也看到了逃跑的宋伯成,无奈摇头:“别说图巴汗了,就连我也不信,除了柳正枫外还有谁能与如此兵强马壮的大漠军对抗。”
他心中气愤宋伯成的无能,这种时候就算战死也不能逃啊!
厮杀与炮火声早已把宋玉轩带到九霄云外了,他愣愣的看了一眼宋子晋,点了点头:“随便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放火祭旗。我累了,冷风也吹够了,想好好地睡一觉。”
图巴汗挂着他俩却不动手,也不喊话,不是因为他忘了。是这两人,目前还没有用处。
他很有远见,料到宋伯成会闭门不战,一直拖着他。所以准备到时候拿这两人激怒大兴士兵开门迎敌,换言之,他俩的命现在就是挂在宋伯成的腰带上。
肯正面打,那就活着。躲,那他俩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是一场苦战,将士们失去了凝聚力,心里空荡荡的不知所措。几乎是用人命堆得,才抵御住了图巴汗的第一场攻城战。
看着墙边到处都是的伤兵,柳夏月真想冲进营帐直接砍了宋伯成。
裴景瑞像个专治疑难杂症的赤脚大夫,哪里有需要他就出现在哪里。救了不少士兵的命,最后累的倚在墙边就睡过去了。
军中乱作一团,接连两场败仗已经失了军魂。更有甚者,直接偷马逃离。
柳夏月知道,再这么涣散下去,别说守城,就连缴械投降他们都可能干得出来。
她不能辜负爷爷,一定要守好衡阳,大兴的命门。否则敌人攻破衡阳,长驱直入,大兴就真的完了。
柳夏月面有难色,犹豫了半晌后,拿起一杆枪走上了城楼。她眼里是藏不住的锋芒,身体里是抑制不住的滚滚热血。
她要战,要赢,要让这只军队重拾信心。
裴景瑞突然听到战鼓声,吓得一高蹦起,差点把自己摔了。
“有个小兵跳下城墙要与敌方将领对决。”
“他是不是疯了?”
“反正都是一死,这样不算丢人。”
“快去看看!”
裴景瑞都不用寻思,这么勇敢这么直接,除了柳夏月他可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跑上城楼,睁大眼睛一看,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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