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之上,奶娘与家僮牵线,把韩仲琦和詹爱娟凑在了一起。
接下来,就是《风筝误的第一个高潮,惊丑戏了。
渔家傲】俯首潜得鹤步移,心上蹊跷,常愁路低。
沈悠悄然上台,含笑冲台下观众念了一段宾白:“小生蒙詹家二小姐,多情眷恋,约我一更之后,潜入香闺,面订百年之约。
如今谯楼上已发过擂了,只得悄步行来,躲在他门首伺候。”
转场之时,沈悠走鹤步,在门旁探身用的是矮身段,把一个偷香窃玉的风流书生刻画地淋漓尽致。
他却不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可怕灾难。
看到这个场景,宋昕放下笔,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以为的不一定是你以为的。
美梦一会就要变成噩梦喽。
旁边的学生看到这里,也都纷纷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你看他现在笑的多开心呀,就是不知道一会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那一刻快点到来吧,期待韩仲琦见到詹爱娟的场面。”
“戏剧冲突感太强烈了,期待感拉满,这场戏好有看点。”
这场戏打得就是一个信息差,观众知道,戏里的人却不知道,喜剧的效果也就出来了。
……
剔银灯】
慌慌的,梳头画眉;
早早的,铺床叠被。
只有天公不体人心意,
系红轮,不教西坠。
恼既恼那斜曦,当疾不疾;
怕不怕这忙更漏,当迟不迟。
林小琳轻移莲步上台,刻意做出一副少女怀春的姿态:“奴家约定戚公子,在此时相会。
奶娘到门首接他去了,又没人点个灯来,独自一个坐在房中,好不怕鬼。”
她的声音娇憨清脆,言说自己怕鬼,却又顶着这么一副能把鬼给吓退的妆容,如此反差,更加令人忍俊不禁了。
不多时,一更鼓响,奶娘牵着韩仲琦的手上了场。
一到台上,沈悠开口先唱了一句“身随月老空中度”,那名老旦演员随即唱了“手作红丝暗里牵”。
对唱完这两句,奶娘对詹爱娟说道:“小姐,放风筝的人来了!”
詹爱娟惊喜问:“在哪里?”
“在这里!”
奶娘轻笑一声,把韩仲琦的手交到了詹爱娟的手里:“你两个在这里坐着,待我去点灯来。”
奶娘退场,詹爱娟拉着韩仲琦的手一起进了闺房:”戚郎,戚郎,这两日几乎想杀我也!”
詹爱娟作势要扑倒,韩仲琦却被她的孟浪行为给吓了一跳。
心下有了怀疑,韩仲琦忍不住用前日诗文一番试探,一听要对暗号,詹爱娟顿时露了馅。
正巧这时奶娘提灯进来,灯光一照,韩仲琦看清詹爱娟的样貌,忍不住大惊道:“哎呀,怎会是这样一个丑妇,难道我见了鬼怪不成?”
说罢,韩仲琦落荒而逃。
“惊丑”这一出,以韩生被吓退落幕。
“哈哈哈,叫你来窃玉偷香,没想到,偷的是一块顽石,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太好玩了。”
“演詹爱娟的演员好可爱啊。”
“额,某某某同学,你的口味有些刁钻呢。”
“都说了,那是角色,人家演员本身不丑的。”
“太好笑了,两人约会时都用的是假名,结果詹爱娟把韩仲琦当成了戚友先,韩仲琦把詹爱娟当成了詹淑娟,这人物关系,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呐。”
……
看完这场“惊丑”戏,宋昕也不得不在心中暗暗佩服起沈老师编故事的巧思。
这戏里面发生的每一桩巧合看着都是寻常之事,可是这些巧合撞在一起,呈现出的效果却是如此的精彩。
台下观众纷纷鼓掌叫好,场面十分欢腾热闹。
《风筝误一出,本就以误会为主,惊丑之后,故事产生了两种误会——詹爱娟以为韩仲琦就是戚家公子戚友先,韩仲琦以为詹爱娟就是詹二小姐詹淑娟。
前一种误会发展为导淫,进而演化为拒奸与婚闹;后一种误会则发展为逼婚和诧美。
风流书生韩仲琦在惊丑之后,从此无心风月,只顾埋头读书。
开恩科时,他考中进士,被大周皇帝授予翰林院修撰。
随后,又因蜀地叛乱,韩仲琦主动请缨,被派往蜀边督师。
戚补臣与詹烈侯两家为邻,本是多年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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