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还早。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宁兰君离开了小院。
……
月色正浓,凉风徐徐。
晚上时节,早已没有白日里的闷热。
酒楼上,袁镇叫好了位置,点了菜,静等他到来。
宁兰君留着肚子,还能继续吃吃喝喝。
袁镇给他倒了杯酒:“火已经烧出去了,接下来怎么发展?”
宁兰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袁镇认同的点点头:“那倒是。”
“儒家不着急吗?谋划了那么久,万事俱备,就差临门一脚,可是这一脚不好往前迈。”
袁镇放下酒杯,酒入肚中,回味无穷:“儒家不敢妄动了,再动就要越过红线了。”
“道门那边也着急,儒家一番操作,穷追猛打,扛还能扛得住,可事情没个结果,怎么收场?”
袁镇所担忧的无外乎如此:“道门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可怎么弃,是个难点。总不能道门跳出来不打自招,他们只能等。”袁镇再次喝了一杯:“倒是沈长卿一点动静都没有,够沉得住气。”
“正常,只要道门和儒家没有丧失理智,情势可控,沈长卿没必要露面。”
“那这两家有坐下来谈谈的可能吗?”袁镇抬头问宁兰君。
宁兰君慎重的摇摇头:“似乎没有。”
“怎么说?”
“儒家现在是离弦之箭,哪能停手,嘉明首案必须有个结果才行,否则怎么给天下读书人交代。韩明宪那一撞就注定,儒家没有妥协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儒家要嘉明首案的真相,还不能让陛下自打脸,对儒家来说,如覆薄冰啊。”宁兰君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至于道门,那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谈都没法谈。再说了,如今的形势很微妙,这两家要是坐下来谈,陛下会怎么想?难不成两家唱双簧,逼迫他这个当皇帝就范吗?”
袁镇自斟自饮,目光停留在宁兰君身上,很多事情,他已经想明白了:“现在,你得尽人心,又是嘉明首案继续调查的第一人选,众望所归。这个时候,必然有很多人来找你。”
宁兰君笑着端起杯子,和袁镇碰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酒劲游遍全身。
谁能想到,短短十几天时间,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
两人喝了一会儿,袁镇站起身:“有人来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来人实力不俗,我先走了,我在楼下等你。”
袁镇说完,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有两人走了进来。
一老一少,年老的须发皆白,想来也是花甲之年、
年轻的,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唐缺。
唐缺走过来和宁兰君打招呼:“宁公子,别来无恙。”
“还好,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算无恙。”
唐缺没理会这话中的特别意味,给宁兰君介绍那老者:“宁公子,这位是钟山学宫院首钟子期。”
大名鼎鼎的钟山学宫院首,宁兰君自然如雷贯耳,儒家派了这么一位重量级人物来到金华县,可见重视程度。
宁兰君施礼:“晚辈宁兰君见过钟老先生。”
“宁公子不必客气,那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让老夫汗颜,钦佩之至。”
有文化就是好,话说的舒服,夸人也能润物细无声般的恰到好处,听着挺舒坦。
宁兰君谦虚道:“钟老先生过奖了,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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