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很大。
她父母是今年去世的,走了没多久。她一个人在安京,无依无靠不说,还时不时有恶亲上门来打扰她正常生活。
父母去世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是第二次吗?
这只是赵佑林看见的第二次,赵佑林没看见的时候,会不会更多?
蓦地,江时晏脑中交替地浮现了她刚才在公安局院内时那单薄的小身板和很久以前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又难受。
如果她真是云歌的话,她怎么还这么苦?
反观是他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父母健在,长辈和谐,家庭幸福,事业顺利......
有人靠近。
他敏锐地警觉到,强迫自己从窒息的回忆中出来,正了正色,向四周看了看——他刚才陷入在那种忘我的情绪里,没注意走到哪了,回过神来想看看目前在哪,却不料,看见她走在身后。
江时晏愣了愣。
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正往前走看前面路的人,面前猝不及防的出现了她还算熟悉的面孔,让她一惊也一愣。
笑容很快爬上了她的脸:“江先生?你怎么在这呀?对了,我事情办完了,现在可以过去看房了。”
江时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公安局方向——没看到她大伯的身影,他微松口气,回答她的问题:“随便转转,就走到这了。”
“这样,那我们现在去看房子?”
“好。”
“你回去考虑的怎么样呀?”她问他,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再一次极力推荐:“我那房子真的挺好的,两梯三户,时间不会浪费在等电梯上。两室两厅,你一个人住的话,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刚好够用,而且房子内部日常生活所需要的用品我都配齐了,你拎包就可以入住。”
她看着他的脸,加重语气:“不能再考虑了,江先生,我这房子很抢手的!”
江时晏看了她一眼,有点心疼。
前脚大伯才来闹事,怎么处理的不知道,但他回头看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忧愁是明晃晃的存在着的,但这情绪还未来得及消化,再看见他的那一瞬,也不知是怎么让自己强颜欢笑起来,将诸多烦心事抛诸脑后,只专心的希望他能租下她的房子。
“你说得对。”江时晏安抚地一笑,将早已做好的决定说了出来,“不能再考虑了。”
“你要租了吗?”
她眼睛好像有光了似的,亮晶晶的。
见状,江时晏心里也好受了些:“嗯。”
“那太好了。”他答应要租,她肉眼可见的开心,眼睛都笑弯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签合同了,等签完合同,你就可以拎着行李过来住了。我每隔几天都会打扫一次的,你前几天过来看的时候我就才打扫过,这两天我也有时不时的过去擦擦。”
“好。”
他是在网上看到的出租信息,在三天前找过来的。
初见她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恍惚。第一眼看见她,就被震得脑内嗡嗡作响,接着便越来越慌,越来越乱,她都说了什么,他都在那房子看见了什么,他到现在,没有任何印象。
满脑子的,她是云歌吗?她还记得以前吗?她知道我是谁吗?万一知道该怎么办?
他满脑子的这种情绪,以至于没待多久就急急而逃。
回到家,他冷静下来,想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一直在远离她和靠近她中游移。
这些年来,他一直想再见她,心里又抵触再见到她。忽然,心里又期又怕的猝不及防的出现,让他在这两种情绪的拉扯中,最终决定,靠近她。
顺便观察,她真的是云歌吗?
“看来看去还是我这儿最方便吧?房东就住在隔壁,你有事直接敲我家家门就行了,我立马过来处理。”
“你刚才不是也在这房子周围转过了吗?是不是跟我说的出门就是公交地铁站,散步就到商场一样?这样的房子,一个月七千,真的不好找了。更别说我家装修新,小区环境还好了。”
她一边填着合同,一边絮絮叨叨,江时晏盯着她脑袋,一言不发。
她突然抬头:“你身份证给我一下吧!”
眼神瞬间撞在一起,江时晏内心一震,慌忙躲开,她却浑不在意,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眼神交汇罢了。
她接过身份证,继续在租房合同上填着。
有点安静了。
她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一边填着合同一边起了话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高中老师。”
“是吗?”她抬头,眼睛亮亮地打量着他,“高中老师呀,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怎么没有你这样的老师。”
她想说怎么没有这么帅的老师,但二次见面,她不太好意思,就委婉了些。
江时晏笑了笑,没接话。
合同填好,她将身份证还给江时晏,又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房产证拿了出来,放到江时晏面前:“你看一下,这是我的证件,房子是我自己的,不存在我作为二房东出租房子的情况。”
“好。”
江时晏笑着低头去看。
很快,笑容凝在嘴边。
云歌。
云歌......
她们,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毫无差别。
都过了这么久了,即便是他,也仅仅是容貌跟以前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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