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凑齐了足够的投票权,却还是在股东大会这一天举步维艰。
从一开始的议案到投票,从头至尾,一切都像是骆子毅的一个巨大圈套。
他只有一个说辞,骆津生死未卜自然没办法履职尽责,因此,自然应当重新选任。而他的股份,作为直系亲属,骆老爷子与骆子毅自然应当承继接管。
“穆总,您看上去还有异议?!”
“当然有。”穆念坐着,把手里的签字笔重重拍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轻蔑地看了骆子毅一眼,“死亡宣告尚有两年宣告期,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认为他死了,竟然开始研究股权继承问题了。”
“那边炮火连天,尸体烧都来不及烧,已经十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是死了,难不成成仙了?!”
“骆子毅。尽管你这个人着实配不上他叫你一声小叔,但他也是你们骆家的一员,血脉至亲!”
“中小股东们都愿意等一等再等一等,股民们没有讨伐,倒是你,这个亲属,披麻戴孝都还没过呢,就想敲锣打鼓地研究继承了是不是?!”
“我看就算他这一次在北非大难不死,你也总要再算计他一次!”
穆念气势汹汹,今天她一身黑西装,中长发利落地束成了马尾,大红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之间,表情美艳多了几分霸气。
她说完,满堂无人再敢接话。生怕谁这个时候说了话,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抨击的对象。
“穆念。你话说得再多,怎么?我怎么觉得你才是看上了我们骆氏的股份,怎么?想着骆津死了,正好完成你们华尔收购股权的目的?!”骆子毅脸都青了,就差跳上桌子指着穆念的鼻子开骂了,“我告诉你,我们骆家人丁兴旺,轮不到你。”
“说到底,你就是个摆不上台面的情人罢了,无名无份,你以为你能分到点什么?”
“哦,对了,我听说,骆津立了一份遗嘱对吧,分了你不少钱,还有房子车子对吧。还不满足?”
穆念伸手把旁边气得跳脚的爱德华拉住。伸出手看了看中指上挂着的那一枚钻戒。是那次自己在燕城受伤之后,骆津仓促求婚时,在病房为她戴上的。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慢悠悠地把那枚戒指从中指上摘下来,然后套进了右手无名指。
他一定要活着回来的。他知道这枚戒指尺寸不合适,他答应是要带她去订制一颗的,他说过是要重新认认真真求婚一次的。这些事他都还没做到,他不能死。
不能死。
穆念盯着指端那颗闪闪发亮的钻石,冷冷地笑了笑。她自己大概没有察觉,但在场所有人,包括骆子毅在内,看见她的这一抹阴狠的笑,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骆津。
骆氏心狠手辣的小骆总,思考决策之后,最后下狠手的时候就是喜欢这样——冷冷一笑。
那表情和眼神,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叔。”
光是这一声带着尾音的小叔,就足够骆子毅背后发凉。
“小叔。凭什么你们觉得骆津股权的继承顺序会到第二顺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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