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穆念肿着眼睛从空荡荡的大床上醒来。这竟然是她自从骆津失联之后,睡得第一个完整的觉。
拉开衣帽间的门,骆津的西装一件一件就挂在那里,另一半,是她自己的裙子。拉开抽屉,他的手表占据一半,自己的手表首饰占据另一半。
男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黑色衬衣和黑色西装,他却足足挂了一整排。
穆念把身上的衣服褪下来,直接从他那一排黑衬衫里抽出一件套在身上,然后光着脚走到楼下餐厅,在吧台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太理智了,以至于理智地感觉到痛苦和难过,理智地每一秒都在提醒自己发生了什么。
出门之前,她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是追问北非的消息,一通是追问骆氏集团股权份额的进展。然后她坐下来,一边整理书房里他的东西,一边等反馈电话。
她最先等来的,竟然是一通信托公司打来的电话。
冰冷的提示音之后,电话那边的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地通知了她——
由于骆津先生在暴乱中失联,而根据当地的情况和搜寻状况,经风险评估,信托公司认为信托计划已经达到实施条件。
聪明如穆念,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默默打开了通话录音功能,然后拿出了纸和笔,要求电话那边的信托公司工作人员再一次重申信托计划内容。
资产明细被一项又一项列出来,越到后面,穆念就越觉得陌生。
大多是之前骆津十分隐秘地个人财产,恐怕除了他自己,这个世界上无人知晓。
而这些,现在全都将变成穆念的财产。并且,骆津为她准备地是一个几乎天衣无缝的信托计划,换言之,她可以在下半辈子,用他留下的这一笔钱无忧无虑地生活、结婚、生子。
他甚至为她的孩子留下了一部分信托计划份额。
哪怕,这个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穆念小姐,请问您还在听吗?”
墨迹被她掉下来的眼泪打成一团黑乎乎的墨水点,已然看不清她到底记了些什么。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下,重新拿起手机。
“我在。你继续说。”
“骆津先生特别要求我们,在您签署受领协议时,告知您,他为您留下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的法律效力可以决定这份信托计划的其他事宜,请您务必阅读。”
“遗……嘱……在哪里?”
穆念莫名排斥这两个字。她宁可把它视为一封信。
“遗嘱放在你们共同生活最久的地方。”
共同生活最近的地方。
穆念来到了江城最东端,他的海边别墅。
客厅沙发被蒙上了防尘套,走廊上他拍卖回来的那些古字画被盖上了防护布,书房里,他的瓶瓶罐罐们也都套上了玻璃罩。
看得出来,他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放着城堡一般的海边别墅不住,他跑去国府公馆。
国府公馆前前后后装修大概也要七八个月,也就是说,几乎是从穆念一出现,从他第一次知道她家地址的时候,他就已经着手在装修那个距离她最近的房子了。
为的,只是追在她身后,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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