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凌晨,骆津和陈柏言等在走廊,穆念坐在病房床边。里里外外都安静异常,只有心电监护仪器的滴答声。
在这个时点,规律的响动声竟然让人莫名有些许心安。
琳的身体技能一切良好,至少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
穆念拒绝了陈柏言进病房的要求。他只能从门口的小窗看进去,然后在门口站很久很久。
酒劲过去,陈柏言恢复了清醒的状态。派人取了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他刮了胡子换了衣服,终于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活到三十多岁,却彻底失算了。”
骆津闻声走过来,看着小窗里映出来的女人背影,也颇为疲倦地揉了揉眉间鼻侧,说道:“爱情这件事,最是算计不来。”颇有些同病相怜。
他暗地里筹划了全部,却被穆念一句离婚彻底打乱。到头来,他还要“被迫”和她从朋友做起,从长计议。
感动一个女人需要花很多时间,但,让她们失望可能只需要一瞬间。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穆念顶着彻夜未眠后的黑眼圈打开门,骆津提着饭盒走进来。看菜色,大概是他让家里厨师做好送过来的。
“还没醒?”
穆念摇摇头。
“你回去睡会?这边我帮你盯着点?”
穆念又摇摇头,“不用。通宵加班都没关系,这点事情没关系的。”
病床上忽然有响动,穆念捧着的热粥瞬间洒了一地。
“你醒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快,骆津你快去叫医生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
穆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穆念坐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攥住了琳的手。琳的手还是很冰凉,从指尖到手心,冷冷的温度无不表明了她此时此刻的虚弱。
“傻姑娘,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琳缓缓张口,声音沙沙的。
“说什么对不起……不怪你,不怪你……”
“爱琳!”陈柏言急匆匆地冲进来,却在距离病床一步之遥地地方停住了脚步。
穆念站起来,挡在了病床前,面对着陈柏言。
“你先出去。”
“她刚醒,情绪上受不了刺激。”
陈柏言向后踉跄地退了两步,苦涩地看着床上的人,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抱歉。
“念。没关系,让他过来吧。”琳艰难地撑坐起来,却还是,向他伸出了手。
穆念识趣地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了空间。却还是在临关门时听见了琳小小声说,我不怪你。
穆念握着把手,动作停滞。
十分钟之后,陈柏言走了出来。再然后,琳坚持自己签下了清宫手术告知书。她说,这一切始末因果都是她选择的,她承担。
穆念想骂她一句自私。却在推她再进手术室的时候牵着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手术室外,穆念站着,陈柏言和骆津并排坐着,一时间竟然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我不管你和琳之间有没有达成和解,以后会不会达成和解。我也无论你们之后会不会继续在一起。但我只想说,陈家如果继续为难她,我不保证我和骆津会坐视不管。”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江城。但,我们就是她的娘家人。”
骆津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为什么就被代表成了娘家人。但他却倒好像是料到了似的,低头不语,也算是默认。
陈柏言不说话,只揪着心等琳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真的希望琳能撒泼打滚,能痛快地大哭一场,哪怕是打他个鼻青脸肿,他都要比现在舒服一些。
可她懂事得过头,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最后却只是极其平淡地和他说,之前是在别扭中冷战,今天正式分手。
江城的秋天好像是一夜之间到来的。在漫长的手术过程中,走到走廊窗边,抬眼望去,西边的树木叶子竟然黄了小半。
原来极度痛苦和极度欢喜一样,都拥有使人忘记时间流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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