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穆念恨极了酒精的味道。
当年和骆津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晚应酬回来蹭在她身后时,她总是要很嫌弃地推开的。饭桌之上,骆津后来已经习惯把酒杯放在离她更远的那一侧。
后来,是怎么了呢?怎么就这样了。
她被推搡着又饮下一杯,把酒杯放在离自己近一些的面前,不忘随手扯了张纸巾半掩住瓶口,顺便眼睛瞟了一眼对面琳的酒杯位置和她身边的人,好在,没什么异常。
混迹夜场久了,男人们的套路她知晓大半。为了保护自己,她学会了许多把戏。
穆念想起少女时代的自己,在灯光昏暗的KTV里,暗然神伤。
然而,还是有源源不断地酒注入她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最后成长为自己厌恶的模样吧”。
这是宴请各位领导的后半场,晚上吃饭时已经喝了不少,原以为散场后可以回家睡觉了,却没想到,喝出兴致的一众中年男人们非要去唱歌继续后半场。
盛情难却。
穆念只能继续。
“小穆,想什么呢,来,再喝一杯!”
“,时间也不早了,各位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要紧,来,你不喝,就算是不给我面子……”
“要不这样,”说着说着,胳膊就攀上了穆念的腰侧,“这样,你呢,给我们唱几首歌。”
穆念冷脸,身子往远处稍微倒了一下,从他的咸猪手里脱离出来,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酒可以。唱歌就算了。”
穆念越过桌子去看对面沙发上琳的情况。她瞥了一眼琳面前摆的酒瓶,心里估摸了一下空瓶的数量和琳平时的酒量。
大概已经到了琳酒量的极限了。再喝下去,不好收场。
“我朋友喝多了,我陪她去趟卫生间。”
穆念扶着琳站起来,刚准备往外走,刘市的两个手下便迎了上来堵住了去路。
“穆总,这就要走了?”身后刘市站了起来,叼着烟,脸上写着几分不满。
穆念警惕心太高,今晚他没吃到什么甜头。
他晃晃悠悠走到穆念旁边,伸手又在穆念腰间抚了一下,举起一绺她的头发,放在鼻子边,眯着眼好像在嗅香气,然后笑,脸上的肉挤在了皱纹里。
五十多岁的人了,对着几乎和自己女儿同龄的人,竟然也下得去手。
也不知道真的是胃里酒精作祟还是被刘市猥琐的表情恶心到,穆念这个档口竟然真的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地一阵干呕。
“领导放心,我不走。我朋友明早还有出差安排,我把她先送回去。今天,我陪你一醉方休。”
“喏,我包都还在沙发上呢,跑不掉。”
穆念撩了撩头发,将干呕的感觉硬生生深呼吸憋了回去。感觉身边琳站不住了,架着她的那只手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下。琳这才清醒了一些。
穆念笑颜如花,甚至还冲刘市抛了个媚眼,老滑头这才放她带着琳走了出去。
两个人直奔厕所。穆念站在洗手台,指尖蘸着冰凉的水揉了揉太阳穴,从口袋里取出风油精抹在鼻子下面,刺激的味道能让她清醒许多。
可是还是不行。今晚被这群不怀好意的男人灌了太多酒了。
穆念去扒着马桶抠吐,把吃过的饭喝过的酒全都吐了个干净,总算觉得神志恢复了正常。
洗干净之后她抬起头,看着洗漱台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眼球不满红血丝,刚吐过的嘴唇毫无血色。她苦笑了一下,对着镜子挤了挤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一切的一切,说到底都是自找的。
百因皆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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