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或者说离婚之后,骆津去了一趟长白山。
高山峻岭,云雾缭绕。他干脆在山间民宿住了半周,美其名曰休息,实际上,更像是在逃避。
从二十二岁回国开始,他兢兢业业工作了十三年,除了春节那三天法定节假日之外,他极少休息。就算是周末、假期,哪怕是在度假,但笔记本电脑、手机、平板,总是随时随地开启办公状态。
没有谁是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的。
刚回国那段日子,他年轻、无知,对骆氏集团业务经营完全陌生,他初来乍到,但挡在他前面的还有骆子毅这位虎视眈眈的小叔。
骆子毅的司马昭之心,骆津从一开始就知道个清清楚楚。
他在前狼后虎的骆氏集团里,只能不断地伪装自己,他把自己演绎成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抽烟、喝酒、打牌、混迹夜场,以及包养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穆念。
骆子毅慢慢对他放下警惕。然后,骆津抓住机会,一朝翻身,拿到了骆氏集团文旅板块的主导权,进而,逐渐成了骆氏集团的二号人物。
那一年,他三十岁。他开始未雨绸缪,利用美国留学多年的优势,将资产逐步往国外转移,设立美元基金,他的一盘大棋开始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地布置。
他孤军奋战了整整五年。终于把穆念等了回来。他的城堡铸造完成,女主人也回来了。按理来说,电影在这里应该迎来大团圆结局了。
然而命运好像又和他开了个玩笑。
“别!别走!”
骆津从梦中惊醒,额角一层薄汗。
醒来第一反应是摸出手机,点开她的对话框,即使知道她不会发来什么新的消息。
山色青黛,日出于浮云之中。骆津从这个冗长的梦里醒来,披着晨袍走到宽阔的露台,这里,半座山的景色尽收眼底。
在梦里回忆了一番自己的前半生,以至于整夜睡眠醒来却还是倦极。
陈柏言端着两杯咖啡从隔壁房间连通的露台走过来,递给他一杯。
“呆了四天了,还没躲够?”
“这蓝天、青山,天然氧吧,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老大,你虽然没媳妇了,但是我家还有个媳妇等着我回去哄呢……”
“嗯。你买今天的机票回江城吧,正好我这边积攒了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回去一并安排了。”
“你不回?”
骆津伸了个懒腰。
陈柏言可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山上。
刚失恋的男人,看起来越正常,其实心里就越扭曲。骆津看起来实在太过冷静,以至于陈柏言非常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比如,像另一位刚失恋的人一样,靠过度工作自虐。
“你们俩呢,如果都放不下彼此,也就别这么互相折磨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骆津掏出手机,根本不需要刻意搜索,只需要打开最新的江城新闻,就足够明白陈柏言的意思了。
过去一周,穆念出现在江城财经新闻里十二次。平均一天两次,商务区收购项目、新楼盘开盘、北方市场开拓、供应商大会、新地块奠基、外商投资会谈、政府事项磋商会,一张又一张现场新闻照片里,她精致的妆面下,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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