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骆津有意无意回避着穆念,穆念也便不用耗费心思去想办法怎么向他隐瞒当年车祸的事情。
连续三日,穆念每天在同一个噩梦中惊醒,梦里一辆满载的货车全速冲向自己,无论自己怎样哭嚎躲避都无法躲开。而那辆货车车窗上映出驾驶员的脸,却是骆津。
穆念又一次在凌晨惊醒。
她从床上弹起来拍着胸口深呼吸平复着情绪。宽阔的房间此刻静悄悄的,只有点点昏黄的微光。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蓄满浴缸里的热水,穆念把自己的脸深深浸没在水里。憋着气,直到最后感到强烈的窒息感她才从水里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湿热的空气。
浴室的镜子上满是水汽,穆念光着身子从浴缸里走出来,在镜子里看到异常憔悴的自己。
如果这就是自己重回江城想要的生活,那她又为什么会夜夜在梦魇中惊醒,她又为何此刻一个人无助地蹲在浴室的墙边。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永远离开骆津。
可,情感却在一个又一个惊醒的深夜在心里千万遍嘶吼着,她很想他。
穆念把整个别墅的灯光全都打开,顺着走廊和楼梯走到地下的酒窖,撬开一瓶骆津收藏的红酒。
半瓶下肚,借着酒意,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声响了三响,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事?”他好像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了,声音比平日更低沉,还带着很重的鼻息声。
“……”还没等穆念开口,她就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尖细的女生,带着不满和哭腔。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这么晚了,是谁啊……”
穆念手里的玻璃杯一瞬间没有拿稳,滚到地上,碎成了几片。
凌晨三点,骆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甚至他刚刚接到电话之前的状态,应该是在睡着的。
“穆念?有事?”
本来想和他说的话全部随着落地的玻璃杯一起碎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剩下淡淡两个字,没事。
“没事。”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里明显是清醒了,通话背景音也听不到女人的声音了。
穆念猜想,他大概是从卧室里避了出来吧。
“我在你家。”
穆念说完,又急急忙忙补了一句:“明天早上我会收拾东西搬走。”
既然他身边有了其他女人,那这座别墅,应该有属于它的女主人吧。
“不需要。这个别墅是你的,不需要搬走,你在那边住着吧。”
这座房子,早在那份结婚协议签署之后,就已经将所有权转移到了穆念名下。
穆念没认真看过那份结婚协议之后厚厚的附件,自然没觉察。
她甚至希望这一刻骆津是有一点惶恐和忐忑的,他如果语气没有这么自然平静,恐怕穆念还能在心里编出几个借口来宽慰自己。但他那么坦然,就好像,他对这些事情从头至尾就无所谓。
“那你呢?”
住在别的女人家里吗?
后半句,穆念没有问出来。
骆津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
无所谓了,穆念也不想要什么回答了。
“骆津,我们离婚吧。”
电话对面的骆津,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默。
穆念知道他在手机那一段听着,所以即使沉默再久,她也没有挂断。
在他沉默的间隙里,穆念直接举起红酒瓶,对着瓶口直接将剩下的半瓶红酒饮干。
“骆津,我们离婚吧。你不用再躲着我了,明天我们见一次面,了断了吧。”
“穆念。你是认真的吗?”
穆念望了望红酒瓶干净的瓶底,闭上眼仰面倒在地上,看着头顶摇晃的水晶吊灯。
“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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