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言宿醉不清醒,于是骆津自己开车。
一路上骆津吩咐陈柏言给穆念打电话,电话拨过去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一个接通。
越是没有人接,骆津心里便越归心似箭。
“你试着打给琳。让她想办法去找找看。”
“吵架了,她把我拉黑了……”陈柏言耷拉着脑袋,一副受了气的样子。
“怪不得。”平时陈柏言应酬时躲酒躲得机敏过人,他不想喝的酒,总能想出许多场面话挡过去。看他昨天被灌酒的样子,恐怕是他自己吵架受了气借酒消愁。
行驶了三个小时之后车停在服务区,骆津下车靠边站着抽了根烟,然后拨通了爱德华的电话。
“Muller在江城,我的额外身份不能暴露,我们不合适联络。”骆津还没说明来意,爱德华先劈头盖脸地交代了。
“我知道。有急事。”
“什么急事?募集资金的事我会推进,荣诚皓那边暂时没什么异常,你们如果想收网随时都可以动手……还有……”
骆津打断他的工作汇报。
“穆念开着我的车好像出了车祸。我人正在往江城赶。”
电话那边爱德华沉默了几秒钟,紧接着说:“我知道了,我去找找。”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骆津上车继续出发,从晋城到江城一千多公里,他开了九个多小时。
从江城高速出口下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玄月高悬了。爱德华那边还没有消息,骆津把陈柏言扔在市区的十字路口街边,径直地开车到国府公馆。
穆念不在家。
回东郊别墅,也没有她的踪迹。
联系保险理赔人员,得到的只是车子已经被拉到了汽修厂的消息。
交管部门的工作人员说事故下午处理完了,货车司机全责。
“那有没有人伤亡?”
值班的小姑娘打开玻璃窗,边摇头边说:“有受伤,但是不严重。人处理完事故之后去中心医院检查过,你可以去那边找找。”
然而中心医院还是没见到人。
骆津开着车绕着江城兜了一圈,在路过华尔国际的时候远远看到整栋办公楼灯火通明。
骆津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走进办公大厦的。晚上九点,前台早就下班,骆津轻车熟路地从侧门的总经理专属电梯上楼,到了穆念办公室的楼层。
这一层果然还亮着灯。
不需要走得多近,只是在电梯口,骆津就能够听见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正在训斥着下属。
颐指气使的语气,不容置疑的批判。
等骆津走近,才发现挨骂的人正是穆念。
推开门,她站在阔大的书柜旁边,Muller坐在椅子上嘴上叼着烟斗,是只有老派的英式绅士才会情有独钟的那种。
她眼神盯着脚尖,像是个做了错事等待受罚的孩子。
听见门锁拧动的声音时,办公室内的两个人同时回头。
穆念先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怎么跑到办公室来了?”
他看着她手臂上包扎的纱布,再想想刚刚推门进来时挨骂的她楚楚可怜的眼神,骆津脸色一沉。
“痛吗?骨折了吗?严重吗?”
“晚点回去再说好吗?不碍事的。”说着,穆念推搡着他想往外走。
身后,沧桑的声音响起来,Muller开口:“既然来了,留下来坐一会。”
“老板,骆津……骆总他只是路过上来拿点东西,上次我出国在免税店帮骆总买了盒咖啡来着。”
穆念推了推骆津的腰,示意他找个借口先走。骆津在暗处轻轻攥了攥她冰冰凉凉的指尖。
然后他转身,泰然自若的翘起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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